“今日张悦白日才入了宫,晚间就如此,背后之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陆霁远不假思索道,“况且,这些肮脏龌龊的手段,除了来自宫里,还能出自哪里?”
云焕微微一笑,道:“确实如此,那你打算如何处理张悦?”
“她是长公主安插给我的棋子,我自然是要好好用起来,先将她囚禁起来。”陆霁远道,”至于这香,我自然也不能辜负长公主的好意。”
宁府一隅,长公主寝阁。
这些日子,长公主失了孩子,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几十岁,终日闷闷不乐。而宁岑虽然也用心陪着,可武将进京述职在即,他也不好日日陪着,便长公主还是孤身一人的时日比较多。
也不知是因为失了孩子,还是如何,长公主如今比起从前,竟是变得有些焦虑,还时不时会胡言乱语,身边的桂嬷嬷第一个察觉出她的不对
。
“公主,今日可感觉好些了?”桂嬷嬷担忧道,“太医说了,你千万不要太过忧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嬷嬷,今日便是寒族人向皇帝讨要公道的日子了,你说陆烨谦会不会把我交出去?可我和这件事是没有关系的呀!”她从椅子上坐起来,面色焦虑地望着桂嬷嬷。
桂嬷嬷宽慰道:“公主殿下不必担心,太后娘娘已经传信出来了,这事无论如何都牵扯不到公主身上,你只管养好身体就是。”
听了这话,长公主便听话的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来,慢慢的抓紧椅背,道:“还好有母亲在,我才事事有依靠,不然我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公主说的是哪里话?普天之下,谁能欺负长公主?”桂嬷嬷连忙道,“公主殿下,你看看你这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高规格的,连宫里的人,都没办法比呢
。”
长公主瞥了一眼放在手边的红樱桃,语气哀怨道:“吃得好又有什么用,还不就是满足了一时口腹之欲。”
桂嬷嬷知晓她这些时日心情不好,说着伤心晦气之语也在所难免,便也不着急劝她了,由着她将像说的话说完。
“桂嬷嬷,我总觉得这一连串的事情不对。”长公主忽然眯着眼睛道,“自从楚王回京,我便事事不顺,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没有了,是不是他在背后请了巫师咒我?”
“这……”桂嬷嬷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长公主所言不假,自从楚王回京,她便诸事不顺,可这一次孩子的事情,却与楚王没有干系。
自她怀孕之后,楚王便没有上过门来。
她如何将这两件事搅合在一起,怕不是糊涂了?
忽然,长公主恶狠狠地看着前面,生气道:“那个神医说,是奉了永定之命,杀掉我的孩
子。可你说,永定为何要杀掉我的孩子,她图什么?”
见她情绪激烈变化,桂嬷嬷不敢劝说她,只应承道:“长公主所言甚是,若是公主觉得此事有蹊跷,不妨把永定郡主叫上门来细细盘问一番。”
说到此处,长公主眼底飞过一丝不屑。
“本宫为何要叫她?她本该自己上门解释,可这些日子她一直规避在府中,为她的孩子操持婚事,又和她的夫君重修于好,丝毫没把本宫失子一事放在心上!”
虽然长公主这些日子不出门,但她的眼线们却没有闲着,依旧是日日将京城高门的细况娓娓报来。
听到长公主这么说,桂嬷嬷便柔声道:“长公主息怒,或许这正说明了永定郡主问心无愧,所以才能静下心在家里日日安坐。”
“呵!”长公主嗤笑道,“问心无愧?我看她是全然没把本宫放在心上,若真不是她
害了本宫,又能有些许孝心,她就该吃斋念佛抄写经,为本宫未出世的孩子祈福。”
“对。长公主说的是!”桂嬷嬷点头应承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算是明白了,长公主就是心怀郁结,想骂骂人泄愤,只需要顺着她说便是。
她腹中的孩子又不是永定的骨血,为何永定要为她吃斋念佛祈福,驸马爷宁岑都没有为着不幸的孩子去上过一炷香。
长公主如今是越来越古怪了。
正当她想着,耳边长公主的声音又响起。
“黄升死了,锦安也没了,如今永定不中用了。本公主身边能用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正当她要出言安慰,便听见长公主叹气道,“而楚王却势头正好,若是这样下去,本宫的地位可不保啊,若是有一日母后过身了。”
她听着长公主的话越说越离谱,连出声呵斥道:“公主殿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