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寒族驿站收到了一份匿名信。
第二日,晨起。
一份礼物,送到宁岑府中。
宁岑此人,若说还有什么优点,那必定是他寒窗苦读数十年里,从未偷过一日懒,哪怕如今已经高居尚之位,依然每日起得很早,温练字,一副读人做派。
“大人,这是门外有人送来的礼物,那人特意嘱咐门房,说要悄悄递给长公主,但属下见有些神秘,便拦截下来了。”说话之人是宁岑的近身心腹——白棋,语罢,他双手奉上一个精致木盒,盒上雕刻的花纹很是独特,似乎是动物,又好似部落图腾。
宁岑瞥了一眼,也觉古怪,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接过盒子。
缓缓打开后,里面是一把别致的长生锁,不同于一般的长生锁是以元宝作为图案,这把长生锁是一把斧头。
白棋看了一眼,便宽
声道:“晚上才是正宴,晨间便有人送礼来了,长公主的权势果然不同凡响。”
宁岑拿着这把长生锁细细看着,越看越觉得古怪,片刻后,用力拍在桌子上,刚刚研好的磨汁也溅了出来,白棋惊慌失措。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这不就是一把长生锁吗,有何不可?”白棋颤颤巍巍发出疑问,他深知宁岑不好伺候,却也很少动这样的气,还是需要问清原因,日后才好规避。
“呵!有何不可?”宁岑语气意味深长,似乎一腔怒火无处宣泄,“这是寒族的特有的长生锁,一般是由父亲亲手打造,送给儿子,代表传承之意。”
他越说,手就攥得越紧,若不是他不会武功,这锁估计要在他手心化成灰烬。
“竟然有人敢冒充长公主腹中孩儿的父亲!”白棋顺着宁岑的解释猜测道,“实在是十恶
不赦,此人居心也太毒了些!”
宁岑不在意摇摇头,又想到除夕那日,长公主寝阁里发出白日宣淫的声音,再对上长公主怀孕的日子,这可不是巧了吗!
“大人,可要追查送礼之人?”白棋忍不住好奇道。
“不必。”宁岑将脸上的阴沉尽数收起,赶紧摆手笑道,“或许有人只是爱开玩笑,不必介意,将这礼物拿去给长公主吧。”
白棋看着宁岑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战战兢兢,但还是把这长生锁收下,往长公主寝阁方向拿过去。
待他背影消失后,宁岑终于忍无可忍地举起砚台,砸个粉碎。
长公主寝阁中。
陆愉仪刚刚睡醒,正在对镜梳妆,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必然要打扮得美艳大方,让众人眼前一亮。
看着镜子里,丫鬟为她小心梳好的花冠,她颇兴致得吩咐道:“取本宫的牡丹
红束腰金线银丝裙出来。”
那丫鬟连忙取出,又笑道:“这身衣服,还是公主当年回朝时,太后娘娘命人新作的,选用的都是上好的面料,十几个裁缝老师傅,做了一个月才是将这件衣服做好,这牡丹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花香似的。”
长公主听着,嘴角不知觉翘起,压也压不住,“就你嘴甜。当初,本宫从寒族回来,是何等大喜事,母后为了给本宫接风特意做了这件衣服,甚至还越过了皇后的服饰,目的就是告诉天下人,本宫才是国朝最尊贵的女子。”
“那是自然。”那丫鬟接着道,“公主端庄大方,风姿卓越,又是太后娘娘的嫡长女,太后素来最疼爱公主了,公主的身份地位自然无人敢比肩。再说驸马,长得也是神仙一般,公主驸马如今有了孩子,这孩子虽然尚在腹中,但一出生
必定是既有尊贵又有绝世容颜,必定引得无数人艳羡。”
这话句句说到陆愉仪心口上了,她疼惜地摸着自己小腹,神情是说不出的柔软。
“长公主殿下,这是外面有人送来的贺礼。”白棋走进来将礼物递给在一旁的碧荷。
碧荷接过,陆愉仪看着白棋道:“辛苦你走这一趟了,驸马可在府中?”
白棋连忙道:“长公主说这话是折煞小人了,小人为长公主与驸马做事是应该的,谈何辛苦。驸马在房里看呢。”
陆愉仪微微一笑,示意他下去。
碧荷将礼物递到陆愉仪面前,慢慢打开,她道:“长公主对驸马殿下真好,连驸马殿下身边的奴才,都礼遇有佳。”
“他是驸马心腹,本宫自然该亲善些。”
说着,陆愉仪将目光从镜中移到盒子里,才看了一眼,便惊呼道:“给我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