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畜生绝对死透了无疑,段青也懒得再研究,直接将蝎形妖兽尸体连同那根粗大尖刺收入纳物镯,又费了些功夫将散落在礁石上小一些的尖刺也收集了起来,这尖刺如此锋利,倒是不能浪费了!
受了如此重伤,继续猎杀妖兽已是妄想,段青只得御剑返回三重天,先将伤势养好再说其他!
真是出师不利!第一次单独出海便落得如此下场,只收获一只蜕凡初期异兽,和这蜕凡中期的蝎形妖兽,也不知道价值几何,能不能值当受这身伤!
一路上边飞段青边用灵泉水将灵力补充盈满,归途中他提心吊胆,生怕再遇上妖兽袭击,好在直到三重天再次出现在他视线内,也没碰上半只妖兽乃至其他修士,让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大半。
继续往前飞行不到盏茶功夫,三重天岛上之三月城便远远在望。
这时三月城外不远处荒枯农田间,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本打算直接返回洞府的段青提前降落,悄悄打量着不远处那瘦小的身影。
是天生阁外那小女孩儿!
此时已是秋末,三重天岛上稀少的树木皆是光秃秃,地上杂草也是成片枯黄,放眼望去一片寂寥之意。
那小女儿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锄头,在一个小土坡下有气无力地挖着什么东西,段青走近了一些,原来小女孩儿在挖草根!其身后那破旧的竹蔸里已放着几个不同种类的草根。
再挖这一个,再挖这一个,应该差不多够了,回去能给娘熬上一锅草根汤,希望娘喝了能尽快好起来,听说城北言伯伯以前犯了病,就是喝草根汤喝好的。想到娘,小女孩儿手上动作不由快了些。
段青皱了皱眉,自小生长在小安城的他一眼便认出那些草根不能食用,连猪食都算不上,这小女孩儿挖这些东西干嘛!入药?如此年幼怎能分辨药性!
一阵凉风扫过,小女孩儿打了个哆嗦,放下锄头紧了紧身上脏兮兮的革衣,接着又拿起小锈锄挖了起来,没挖几下草根便被其挖出,拔掉草根之后地面露出一个碗大的洞口。
滋滋!这时一阵声响忽然从洞中传出,一条手臂粗细满身彩环的毒蛇嗖得从洞中游出,扬起蛇头吐着蛇信对准小女孩儿。
“啊!!!”
小女孩儿被吓得尖叫出声瘫坐在地,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可随即其意识到了什么,惊恐逐渐转为惊喜,鼓足勇气提起锄头便向毒蛇砸去。
毒蛇一个后仰很轻易便躲过小女孩儿的锄头,接着身子往前飞射咬向小女孩儿手腕,只是还未等毒蛇靠近小女孩儿身前,其便已尸首分离断成两截。
段青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眼见小女孩儿要被毒蛇咬中,他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小女孩儿顺着飞剑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的陌生人,她认得这人,那日娘的病情加重,走投无路之下她去坊市内找二重天上的仙师求助,但那些人都不肯救娘,还动手打她!都是坏人,这人也是坏人!
她又看了看地上断成两截的蛇,眼中露出犹豫之色,她家已经断粮两天了,娘卧病在床这两天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她很想将蛇带回去给娘煮了吃,可这蛇是那坏人杀的,不属于她!
不对,蛇是笙儿挖草根引出来先发现的,应该有一半属于笙儿才对!
小女孩儿说服了自己,心中有了些底气,在两截蛇身上犹豫了片刻,最后捡起短许多的蛇头部分丢进竹蔸内,将竹蔸背在背上,提起小锄头自顾自往三月城走去。
娘今晚有蛇肉吃啦!小女孩儿心中有些得意,原本乏力的双腿也好像忽然有了力气,走得快了三分,娘吃蛇肉,笙儿也能喝喝蛇汤,她舔了舔干枯开裂的嘴唇。
“蛇有毒,不能吃!“这时一个声音在小女孩儿身后响起,正是段青出言提醒。
小女孩回头戒备地看了眼段青,并不理会,继续往前走去,脚下步子又快了一些。
哼!什么有毒,这坏人分明就是想独吞这蛇,笙儿才没那么好骗!她此时满脑子只有蛇汤!
段青看着小女孩儿离去的背影,有些沉默!
从三月城的荒凉,再结合小女孩儿的举动,他知道小女孩儿多半是将毒蛇拿回去食用,他认识此毒蛇,小安城每年总有进山之人会被此种毒蛇咬死,确实无法食用,他提醒小女孩儿乃是出自善意,却不想小女孩儿似乎根本不信他。
罢了,生死由命,由她去吧!再说她不信自己的话,其家里人总归认识那毒蛇,不会让其犯傻!
想到此段青也不再纠结,远远的跟着小女孩儿向三月城走去,这回他没有御剑,而是打算从三月城走回去,虽然不愿承认,但可能他心中确实有些放不下那小女孩儿!
即使来过一次三月城,但一进城后那扑鼻而来的腥臊气息还是让他直皱眉头。一路走到城北,小女孩儿的身影拐入一条破旧巷道后消失了踪迹,段青也打算返回二重天洞府。
此时街边房顶两个翻晒渔获的妇女交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那萧氏也真是可怜,十年前兽潮中死了相公,一人把孩子拉扯大,现在又得了疫症,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是啊!就是可怜那孩子了!十二岁了吧!才那么点个,跟我家黄口小儿差不多高!”
“……”
原本往城北铁链桥走去的段青,闻言顿了顿,改变方向往小女孩儿消失的巷道拐去。
小巷子路面十分破旧,地面时有积水,段青跟着那小小的足迹越走越深,两边的房屋逐渐变少,也愈发破旧,后面一段路甚至很明显的能看出周围房屋已破败多时,早已无人居住。
最后顺着足迹,段青来到了破旧城墙基边,一栋孤零零破旧程度和城墙有得一拼的木房前。
三月城内的房屋大多都很古旧,可眼前的木屋却是已不能用旧来形容,墙壁上到处是被鼠虫咬坏的破洞,房顶亦不似城内其他房屋一般为青瓦,而是用茅草简单绑覆,甚至部分茅草已被掀飞露出里面的房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