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过了!我是承认我找过杨丹凤,但是她自己会错了意,把身体折腾坏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人真的是我害的那警察早就过来逮捕我了!”
展太太似乎也有些崩溃了。
她红着眼看向自己的丈夫。
“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个女儿,我算是白养了。”
“等一下,什么杀人,什么一条人命?”
展宏斌忽然发现事情的走向似乎和他预料的不太一样。
展太太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的女儿,说我是害她同学差点丧命的凶手。”
展宏斌不解。
“为什么?”
展太太冷笑一声。
“因为她的同学感染了炭疽杆菌,而你是【竹美】集团的董事,总经理。你我都有能拿到感染源的机会,所以她怀疑我,是故意给她同学投毒,好让她失去考试的机会。”
“这都什么和什么!”
展宏斌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新月,爸爸妈妈在你眼里难道是这样草菅人命,不明事理的人吗?是,爸爸做生意,难免有时候会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可这个社会上谁没有做过一些亏心事?可爸爸也是人,爸爸也要受法律的制约,肆意传播感染源是要入刑的,你爸爸有这么蠢吗?”
展新月顶着红红的眼睛怔怔地听着。
“你别和她说了,她现在听不进去的。”
展太太似乎对展新月失去了耐心,她颇有些失望的坐在椅子上扶住了额头。
“你如果实在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母亲,那你就离开这个家,离开我们。等你去外面的世界吃了亏,就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护着你了。”
原本已经被展宏斌的话唤醒了三分理智的展新月又再次被母亲的话激起了逆反心理。
“我不需要你这种自我感动式的付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只想得第一,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这有错吗?”
展新月忽然深吸一口气,一把扯下了自己手上的玉镯和脖子上的挂坠。
“你给的这些东西我通通都不要!从今天开始我自食其力,就算没有你们,我也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新月,你这是干什么!”
展宏斌看着被展新月扯下的挂坠脸色一变。
然而展新月却赌气地地摔门而出。
客厅里最后只剩下了展宏斌夫妇二人。
展太太再也忍不住,眼泪不自觉的流下。
展宏斌将展新月丢下的挂坠捡起,方才她情绪上头,一不小心就将这块翡翠砸在了桌角,此刻,玉牌上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孩子,是真的被我宠坏了。”
展宏斌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让她冷静冷静也好,等晚一些她回来,我们也给她道个歉。新月一向骄傲,知道我们做的这些事情,面子上挂不住,这也情有可原。”
“宏斌,我们是不是真的真的做错了……”
展新月的妈妈有些无助地靠在餐桌上。
展宏斌的眼里也渐渐露出深思。
*
夜幕笼罩下的沪市格外有些阴沉。
深冬的半夜,昏黄的路灯在雾气中有些有气无力。
展新月穿的单薄,睡衣外只掏了一件算不得厚的大衣,时不时吹起的寒气让她下意识冷得发抖。
每走一步,她都能感觉到冷风刮在脸上的那种刺痛。
可这种刺痛远比不上她内心的创伤,白天在学校收到的那些恶毒的攻击鄙夷的目眼神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偶尔有行人经过,他们匆匆的脚步声和不经意的眼神让展新月更加感到孤独。
强烈的愧疚感和自我怀疑包围了她。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安顺羊肉馆门口。
温暖的热气从门头飘过,冰凉的手脚让她下意识就往里走了几步。
“展新月?”
沙哑儿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地从她身后传来。
她茫然的回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让她讨厌的人,此时正裹在一件陈旧的深黑的羽绒服里,困惑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