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国栋抹了一把泪。
“我已经想好了,三日后,过完元宵,便启程去淮阳镇。”
“那边的鹿鸣院虽然不如南山院名气大,学风却也极好。”
李大山皱了下眉,想出言劝阻。
淮阳镇他知道,距离上阳镇可远得很。
而且,他觉得以大侄子的学识,怕不一定能中秀才。
之前他不知道考秀才有多难,后来跟儿子去院打听,大概知道了些情况。
近来,他跟吴管事熟了。
从吴管事那里,又知道了些考科举的事。
知道中秀才跟中童生,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八月就是今年的院试,我想试最后一次。”李大山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李国栋已经语气沉重的道。
“若是不中,我便放弃这条路。安心找份活计,养家糊口好好过日子。”
李大山怔愣了一下。
劝说的话说不出口了。
一旁的李大河听李国栋说这话,眼里有了泪。
抹了一把泪后,李大河望向了李大山。
“大哥,国栋这情况。你就让他试这最后一回吧。”
“若成了,他定不忘你的恩情。”李大河恳切道。
王氏骤然惊醒。
意识到这父子俩上门,果然没安好心。
李大山也惊醒了些。
可见李大河父子在自己面前抹泪,他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弟这是说的什么话?”
“国栋是你儿子,让不让他去院,还有考院试,不是你跟二弟妹说了算吗?”王氏眼见情况不对,开口道。
李大河心里一阵皱眉,面上却是不显。
可怜巴巴的望向了李大山。
李大山有些心软,却将视线移开了。
为了避免麻烦,他跟婆娘早有言在先,家里以后他婆娘当家。
在对老李家的事情上,一律听他婆娘的。
李大河见状,心里一沉。
李国栋低着头的脸上,闪过了一抹阴郁。
随即,竟“扑通”一声,朝李大山跪了下去。
“大伯,鹿鸣院距离上阳镇路途遥远,侄儿需备足半年多的盘缠。”
“奶那边已经答应了出三十两,爹娘拿出所有私房和积蓄,也才五两银。”
“就当侄儿求您,借侄儿五两银。”
“待侄儿考中秀才,侄儿定当厚报!”
他也看明白了,想让大房白拿银子已经不可能,只能用“借”。
可饶是如此,李大山除了面色挣扎外,依旧没应声。
王氏则冷着脸,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李国栋心里气得不行。
再度开口:“若是不中——”
“大伯,大伯娘放心,我赚了钱也一定归还!”
李大山望向了王氏。
王氏面色也终于有了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