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很难走。
车子颠簸得厉害，煤和柴油混合的气味中多了一丝血腥味，还有尿液。
林默的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路突然又变得平缓，没一会儿停了下来。
林默听到车头驾驶室里的人打开车门下了车，“加满。”
这里是加油站！
果然，听到车外声音的瞬间，有人拼命地撞击车厢，呜呜乱叫起来，守他们的似乎不止一人，其中一个低声斥道：“艹你大爷，药效是不是过了？”
“他们一动不动像死狗一样，我怎么知道……”
一边说一边过来抓人。
戴着头罩的人看不清楚，在巨大的恐惧和长时间的忍耐蛰伏下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快到崩溃边缘，此时听见外面似乎就是加油站，可能是他们唯一获救的机会。
拼了命地疯狂求救，横冲直撞，在车厢里胡乱撞、滚、跑。
突然一片混乱。
车厢被撞得噼里啪啦叮里哐啷。
林默头靠车壁，不断地将脑袋和身体往下蹭，把头罩蹭脱下来，终于，眼前露出些微光亮，他扫了一眼，看清了车内的状况，混乱中，看守他们的其中一个人——赵平！
他正拉住那个持枪的，“不能开枪，外面有人。”
果然，加油站的员工猛地看向这辆车的车厢，“车里面……”
她说的是缅甸语。
林默猛地冲过去，将持枪者狠狠撞到车厢门上，“砰”地一声，发出很大的响动。
加油站的员工被吓得呆住。
因为那一声大得车厢在震颤的撞击，也因为现在抵在她腹部上闪着寒光的匕首，她停住了，僵硬着转身去加油。
车厢内。
握着枪的人被突然撞得懵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妈的！”
脖颈被抓住，手肘狠狠地朝林默的背部撞击，躬身弯腰的林默使劲张大嘴巴，下巴快要脱臼时，抹布从嘴里掉了出来，他猛咳了一声，随即低头狠狠咬向那人的手臂。
那人惊怒，一脚将他踹开，林默被踹倒车头壁上，背部狠狠掼撞在上面，摔倒，激起一阵煤灰。
那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牙印，怒不可遏地骂道：“妈的，还给老子使娘们的招数！”
赵平还裹挟在一群戴着头罩胡乱撞走的人中间，他不敢大声声张，也不敢动手，被撞得狼狈不堪。
突然手里拿出一把小刀，恼道：“你你们要是再不好好坐好，信不信，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们？”
林默迅速起身，大喝道：“让开！”
无头无脑乱窜的人也不知道要从哪个方向让开，只是下意识地胡乱往另一个方向走开。
赵平举着小刀，瞪大着眼睛看向直接冲他而来的林默，僵住彻底傻眼了，这个人是不要命了吗？
持枪的人恨铁不成钢，怒道：“干他啊！”
赵平哪里敢？
电光火石间，握着小刀的手就偏转了方向。
林默冲过去，突然也调转方向，捆在身后的手趁赵平失神之际一把夺走。
赵平傻眼了，持枪的人也傻眼了。
那人恶狠狠道：“妈勒个巴子！”
他抬脚正要上前去收拾林默，车子忽然启动，油门一脚踩下去，重心不稳，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