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幸运又充满了不幸,恰好你被死亡秋千选中了而已,就这么简单。”风衣女人俏皮地捏着鼻子夹着嗓子模仿传统小精灵,用着别扭老气的声音讲了出来,“至于我,你可以叫我风,我和秋千的关系,你就当我是守护秋千的精灵。”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暂时把这些信息都当真,倪果继续追问:“我可以永远离开这里吗?你为什么戴着帽子,不能见人吗?”
“拥有改写死亡的能力,得有多大的幸运才能获得它?你想彻底摆脱死亡秋千,只是在做无用功,它是强制性绑定,所以我才说你既幸运又倒霉,改写死亡不好吗?”风衣女人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帽子,叉腰道,“放心,我不是巫师没有对你下咒,就算看清我的脸你也找不到我。我确实不能见人,因为我太厉害了,厉害到见了我的人没一个不发疯。我这是为你们好,对于探索未知总得付出一些代价才能见其真实。”
前面的解释听上去像口水话,后面的话倒是有些信息在里面。
现实无法找到她,梦到过这个古怪女人以及死亡秋千的不止她一人,以及那些夸张话,听上去好自恋。
正当倪果陷入出神的深思状态时,风衣女人掩其不备让她如人偶的身体坐上了秋千并摇晃起来。
晃了没几下倪果的太阳穴就抽搐地疼了起来,再次睁眼刺眼的亮光照耀的眼睛生疼,左瞧右看发现自己既没在家里,也不在那条街,更不在猫咖里,而是顺着街边路牌的字以及体贴的地图,认出自己出现在了另一个城市里。
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广场,广场中央还有一座溅不起任何水花的喷泉,离得近的商铺是外滩小吃,周身大的建筑表面已经泛黄,环顾一圈她陷入了沉默,完全理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街边地图显示这里是克塔广场。
好像她所有认识的人,都不怎么常来这座城市,那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来到这儿的?
“倪果,你傻站在原地干什么?”陌生又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树荫下,倪果转身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位穿着运动装的黑发男孩,略微茫然又警惕道:“你谁?”
“赵启和,你忘性真大,说好的帮我改写死亡,你想把我落到这陌生地方打算自己走?要不是你是我姑姑的朋友,我都怀疑你是骗子了。”赵启和双手揣兜,撇了撇嘴有些无语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
无头信息猛地塞了过来,听到关键词改写死亡,倪果瞬间有了眉目试探性问道:“你姑姑是不是猫咖的兼职小妹?今天是你发烧后的第几天?”
“对,你问这再明显不过的话干什么?”像是被这问题给蠢到了,赵启和想翻白眼又因为礼貌硬生生地制止了,他随手指了街边小摊,“我想吃烤苕皮,今天是发烧后做了连环梦的第二天,感觉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就两个梦而已,只是恰好我们的梦相同地方太多了,要不是你向我姑姑承诺安全地带我出来随便玩一整天,我才不会死缠硬磨让我父母同意和你出来玩。”
在赵启和认知里现在是做梦的第二天,他好像把这个梦当作现实了,他梦里的故事内容很完整吗?
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从预知梦苏醒,倪果不敢耽搁牵着他的手走向街边小摊:“你能再向姐姐讲述一遍梦里的内容吗?说完,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有些无奈姑姑的朋友忘性大,赵启和为了吃更多的小吃还是都说了出来:“我再描述一遍好了,一个噩梦的开头是我来到了这座城市,我不知道谁带我来的,就在我思索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
“这个人是我?”倪果莫名笃定这个答案的人会是自己,这个场景好像复刻一遍了,虽然喊人的位置呼唤了。
广场边的小吃摊很多,赵启和注意力全在小吃上,他点头:“对,这个人是你,你不由分说地牵着我走,跟一个陌生人走我当然想跑了,但你手劲也太大了,我都感觉自己的手臂挣脱得变形都无法甩开你的手。”
在小摊前点了一串烤苕皮,倪果静等下。
“你一直盯着路牌像是在找什么,反正我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旁边出现了一座精神病院。”赵启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苕皮。
出现了关键地点精神病院,倪果聚精会神地盯着他,只见他说:“医院里面很喧闹,有一个病人手揣着屎从医院里面跑了出来,用屎攻击路人。”
“你还吃得下吗?”倪果付钱从老板手里接过烤好的苕皮,或许是处于梦里的缘故闻不出太大的味道便递给了他。
“那只是梦,问题不大。”赵启和不是很在意,心大的开始吃苕皮,说话期间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哀悼死亡的回忆,“护士们都急匆匆地跑出来上手阻止病人乱丢屎,她们的衣服全脏了,突然有个护士被一位手里拿着绳子的病人勒住脖子了,场面十分混乱。你刚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就被一位挣脱束缚手持刀刃的病人捅了很多下倒在了地上,你是为了保护我死掉的,在你死后我也被捅死了。”
倪果还能接受这个结局:“第二个梦呢?”
“第二个梦,开端和结尾的发展都很完整,是我父母突然提议来这座城市游玩,我爸爸不识路,突然把我跟妈妈带到精神病院那条街,接下来的一切都跟第一个梦的发展一样,只不过少了一个你,多了我父母而已。”赵启和吃完了烤苕皮,内心郁闷不已想吃点甜的,他看了小吃摊有卖蛋糕的,赶紧拉着倪果来到蛋糕摊前。
一个梦不完整,一个梦完整?
走近小摊铺,摆放的蛋糕都呈现在了眼前。原来他想吃蛋糕了,倪果问了赵启和想吃的口味,买了一个提拉米苏给他:“你还记得路吗?我想再去一趟。”
“记得,你确定要去?我只负责带路,到地方了我得跑远点,我还不想死第三次。”赵启和心平气和吃着蛋糕带着路,倪果走在他身边专注地盯着街边的路牌记路。
然而倪果记路的模样刺激到了赵启和,他蹙眉不悦:“你这副模样跟第一个梦里,带着我找路的样子一模一样,我有点慌。”
“别怕,反正是在做梦。”倪果粗心地安慰对方,只想确认死亡地点在哪,这场预知梦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还不确定醒来的条件是不是得经历一遍死亡才能醒过来,“你见过守护死亡秋千的精灵没?你对她的感官如何?”
一直沉浸吃东西的赵启和没有将倪果前半句放在心上,他看着蛋糕罐子里所剩无几的提拉米苏,味道跟烤苕皮一样怪怪的跟塑料似的,小摊铺的水准也太低了。
恰好街边有垃圾桶,他赶紧吃完扔掉了蛋糕罐子:
“哪位看上去很邋遢的男人?我感觉他很阴森很恶心,长得跟蜈蚣一样,还精灵我看是恶鬼还差不多。”
邋遢似恶鬼的男人?为什么赵启和的梦与她的梦,守候秋千精灵的形象并不统一?
到达目的地赵启和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现在经历的一切都与第一个梦发生重合,他指着精神病院忽视慌乱的心急迫道:“到了,就是这,感觉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我就先跑了。”
莫非预知梦能串门?
“你快跑,如果你醒了就记得来你姑姑兼职的猫咖店里找我。”倪果用完就丢故作嫌弃对他摆手,让赵启和不要心生犹豫赶紧跑。
什么叫醒了就去姑姑的猫咖店找她?
算了,左右他就一个小孩,能帮什么忙,这样一想赵启和成功把自己劝服不带一点犹豫,转身打算开跑:“我知道了,你别真的死了。”
没想到他脚刚动,医院瞬间传来了喧闹声,门咚地剧烈一撞,里面的护士和病人宛如丧尸转世互相纠缠跌跌撞撞地朝倪果还有赵启和这边走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人身心颤抖地一愣,倪果死死地盯着这些病人的长相:“赵启和你视力怎么样?跑远了帮我看看捅死我们的病人是谁,醒来后我打算亲自去他病房探望探望。”
“我近视!”赵启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还不希望倪果死在这,就边跑边转身死死地盯着病人脸,终于看到了仇人那张痴呆癫笑的脸,指着他怒喊,“就那张跟羊撞脸的傻蛋,体型很精瘦,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以上,他的病服上也跟着护士的衣服沾了屎,你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