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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看到黑山军的大旗,麹义、颜良、丑三人不由得一愣。前段时间大家刚刚达成了和议,怎么现在他们又突然撕毁协议了呢?.
尤其是看到远处烟尘遮天,也不知道黑山军这次究竟出动了多少人马。麹义三人商议一番,觉得今天已经取得了大胜,还是稳妥点比较保险。于是三人整理兵马,缓缓后撤,很快就与公孙瓒所部摆脱了接触。
公孙瓒所部好不容易才稳住阵脚,也不敢贸然追击,加上此时淳于琼和曹昂也带着一千五百名骑兵冲了上来,给了公孙瓒他们以莫大的压力。公孙瓒只能赶紧指挥部队返回大营,免得被袁曹两军骑兵突袭。
在返回大营之后,陆续有被打散的骑兵逃了回来,等到天黑的时候,部队收拢了约莫两千余骑,至于步兵,也有数百人逃了回来。其实在古代打仗就是这样,部队即便战败也不会被全歼,而是被打得溃散,如果战后及时收拢,将士的折损并不算太多,只是武器铠甲损失殆尽。
公孙瓒清点兵马,见许多人都赤手空拳、仅着单衣,不由得叹息一声。幸好营地里还堆积着不少物资,应该能够填补这损失。
一路巡视,他意外地在溃兵之中发现了那个小将赵云,不由得暗叹一声:这家伙倒是命大!
眼见着众人士气低落,公孙瓒身边的谋士低声向公孙瓒进言了几句,公孙瓒连连点头。于是他大步走到了赵云身前,冲他躬身一礼,沉声说道:“我公孙伯珪谢过赵将军的救命之恩!”
赵云哪里见过这个,赶紧拜倒在地:“将军折杀我也,能够护卫将军从万军丛中突围,乃是我赵云赵子龙的荣幸!”
公孙瓒有意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子龙,先前在战场上我临时提拔你为曲长,如今看来,这小小的职位实在是屈才!这样吧,自现在开始,你就是骑兵营的部曲督,统领这两千骑兵!”
赵云连忙推脱:“末将才疏学浅,岂能担此重任?!末将根本没看过兵,不知道如何行军打仗啊……”
公孙瓒却不管他的推辞,将赵云的手举了起来,大声喊道:“校尉赵子龙!”
听到他的喊声,周围的骑兵们下意思地喊道:“校尉赵子龙!校尉赵子龙!”
赵云热泪盈眶,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兵,到一个指挥数千精兵的校尉,他赵子龙这是何等的福气啊!他用力一捶胸膛,大声吼道:“愿为将军效死!”
看着一个小兵都能被公孙瓒予以重任,骑兵们觉得自己又有了前程。大家看着那兴奋地满脸通红的赵云,全都举起战刀,大声吼道:“愿为将军效死!”
听着这如雷的喊声,公孙瓒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的骑兵队伍总算是没有彻底垮掉,终于被自己激出了一丝精气神。公孙瓒又向大家许了些赏赐,反正辎重营未破,他也有底气来封赏。
眼看着军中士气有所回升,公孙瓒悄悄松了一口气,他队伍扩充地太快,手下不少将士都是新投入自己的麾下。这些人打顺风仗那是奋勇向前,如果战斗出现不利,第一个逃亡的也是他们。
公孙瓒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名卫士就往黑山军的营地里而去。很快,他就来到了黑山军的驻地,见到了主将杜长。
公孙瓒向杜长拱手说道:“多谢将军及时来援,若非将军,今日我公孙瓒就要连夜逃亡了!”
杜长连忙回礼说道:“公孙将军不必客气,我等既然答应了与您的盟约,自然会竭力遵守。”
公孙瓒连连点头,笑着问道:“我看将军的营地不算太大,不知将军此次统领多少兵马?”
杜长挠了挠头发,惭愧地说道:“不瞒将军,我们山里收成不好,实在是攒不出多少军粮,这次我率三万士卒出山相助,已经掏空了山中的所有积蓄。唉,还望将军能够援助一些个军粮。”
公孙瓒连连点头,“既然你们为我公孙瓒打仗,那我也绝不会小气。凡是战兵,每天都能得到两斤粮食;凡是辅兵,每天都能得到半斤粮食。还望杜将军派出辎重官,拿着名册去我军中领取。”
杜长有些个尴尬,笑着说道:“这么麻烦干啥啊,俺们军中识字的不多,名字啥的根本就记不全。哈哈……”
公孙瓒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黑山军如果是这样组织混乱的乌合之众,岂能在黄巾贼举事大败的时候存活下来,除非这次来的并不是黑山军的主力!
公孙瓒毕竟是纵横北地多年的枭雄,自有一份威仪。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杜长不由得止住了干笑,垂首说道:“大帅,末将手有五千战兵,两万五千余名辅兵……”
听到此言,公孙瓒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今天部队遭遇大败,公孙瓒本想到了明日,先用黑山军这一生力军应对袁绍大军的攻击,自己再率领本部人马轮流上阵,待部队逐渐恢复士气后,再与袁绍争锋。现在看来,仅靠黑山军的五千战兵,底气实在是不足啊!
杜长冲公孙瓒拱了拱手,低声说道:“大帅,要不咱们先后退几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干嘛非要与袁绍他们死拼呢?!”
公孙瓒摇了摇头,现在袁绍刚刚从韩馥那里夺取州牧的大权,还没有稳固他的地位。自己趁势南下,正好打在这袁绍的软肋上!如果不趁此良机将他拿下,等到袁绍站稳脚跟、壮大实力的时候,自己就要大费周折。何况魏郡等相对富庶的地方都在袁绍的掌控之中,自己只是占据了相对贫瘠的几个州郡,岂能甘心?!
想到这里,公孙瓒一咬牙,低声说道:“杜将军,你可愿陪我赌一下?”
“赌?”杜长诧异地问道。
公孙瓒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凑近杜长的耳朵,低声说道:“白天我的白马义从虽然蒙受了重大损失,可刚刚一番统计,却还剩下两千余人。我估计袁绍不会想到我还有这么多骑兵,肯定以为我军只剩下一些步军。这样一来,咱们就有利用骑兵突袭的机会!
我准备集结手下步军,联合你们,在界桥这边坚守,坐等袁绍来攻。等到袁绍主力尽出的时候,我再命令手下骑兵突然杀出,直扑袁绍的后路。到时候,惊慌失措的袁军肯定以为他们中了我军的埋伏,一定会失去方寸,就此溃败。一路破,全军灭!”
杜长轻轻点头,却还是有些个犹豫:“大帅,这样太冒失了吧!”
公孙瓒轻轻一笑,指了指远处的赵云,笑着说道:“看到那个小将没有,单枪匹马,在万军丛中杀了个来回!有这样的猛将,再加上两千精锐骑兵,你觉得袁绍的后军会是咱们的对手吗?!只要他们消灭了袁绍的后军,烧毁了袁绍的辎重,那袁绍的前军就算是攻破了咱们的大营,又有什么用处?弹指可灭而已!”
听着公孙瓒言语中透露出来的豪气,杜长终于信服,沉声说道:“愿听大帅差遣!”
公孙瓒大喜,笑着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手中有五千战兵嘛,如果辅以工事,应该能够挡住袁绍先锋人马的冲击。我需要他们奋勇先前,带动我军士气,只要撑住敌军的冲锋,首功就是你的!战后缴获的财帛任你挑选!”
听公孙瓒这么一说,杜长很是动心。他知道公孙瓒一路行来,搜刮了不少贵重的财帛,数量很是惊人。如果自己能从里面分一杯羹,那可就发大财了!
想到这里,兴奋的杜长厉声说道:“好,明天我杜长就给咱黑山军露露脸,抵挡袁绍的首轮进攻。不过,大帅,我可跟你说好了,我们只挡半个时辰,而且我们优先挑选战利品!半个时辰,也足以让您将部队编制妥当,让他们轮流投入战斗。”
“好!”公孙瓒笑着说道:“你放心就是了,我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这样,我一会派人送来五百石粮食,先让兄弟们吃个饱饭!”
杜长点了点头,“我立即命令手下砍伐树木,打造鹿角拒马,修缮工事,准备与袁军决一死战!”
于是公孙瓒与杜长好好商议一番,这才兴高采烈地离开。等到返回中军帐后,公孙瓒召集众将,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对赵云说道:“子龙,我思来想去,突袭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赵云此时还有些个兴奋,他拱手说道:“主公放心就是,末将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公孙瓒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说道:“子龙办事,我放心!这样,大家立即前去整顿手下,今晚早点休息,预备明天的大战。对了,公孙范留一下。”
等到众将离开之后,公孙瓒对公孙范低声说道:“兄弟,实话跟你说,明天的大战我心里也没底。这样吧,你马上挑选三百心腹,悄悄押着辎重营里的金锭先行转移。记住,一定要严守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公孙范连连点头,能够不与凶神恶煞的袁军交锋,乃是自己最大的期望所在!
夜,渐渐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