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首领只觉得这脑袋嗡嗡作响,他的脑海里如今只剩下月清融所说的那一句,家有一灾,不能离开现在的位置,如此神算么?
他始终在沉思,让地上跪着的一众人哭的越发凄惨,也更琢磨不清他的心思,“将军,您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哼,我若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我早就将他逐出将军府了,还能任由你们母子两在这里作威作福,甚至屡屡踩在夫人的头上?”禁军首领冷哼一声,他一脚踢在了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身上。
“老爷,莫气了,事情总要解决,您成为禁军首领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要去告老还乡的,您是北渊国的将军,皇室的将军,却也不是陛下一人的将军。”禁军首领的妻子蒙氏走到了他的身边。
他抓住了蒙氏的手,“我知道,做错了事,就该受罚,无论他是谁。”
蒙氏摇了摇头,“倒也不必如此,您仔细查一查,当时那位的私生子为何会出现,又为何会与晃儿争执起来,最后晃儿这般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如何将他杀害的。
“夫人说的是,你如实道来,这段时间你都在外做了些什么!”
蒙氏的
话让那位妾室心头微惊,抬眼就要与她争执一番,却听禁军首领已经开了口,她敛下眸子里的一丝精光。
晃儿看了一眼妾室。
“让你说话,你看着你娘做什么?”禁军首领目光如炬,晃儿脑袋震了震。
他的身体不由的就向后缩了缩,“我……我,当时……当时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禁军首领冷哼一声,“若是你记不清了,我便拎着你亲自去投案自首。”
晃儿身形一晃就要朝着身后倒去,“若是你晕过去,我会将你送入马车,直接送到大理寺。”
晃儿不知所措,一个劲儿的看向那妾室,禁军首领当即冷哼一声,“真是你的好母亲,狗改不了吃屎!”他与这妾室当年的事情也是不堪一提,“好好想想吧,今夜我要听到实话。”
却说月清融与宫岁的马儿停在了慕丞相的府门之前,之前招待她的小厮依旧,当一眼看到他二人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
月清融轻笑一声,“咱北渊倒是有个好丞相啊, 打算将自己国家的公主发卖给谁呢?”
慕丞相已经听到了禀报,此时正在府邸里与慕云争吵不休。
“给你们盏茶功夫,若是你家老爷
不出来与我道歉,并且求得我原谅的话,后果,自负!”月清融的声音通过一纸符咒遥遥而去,响彻在了丞相府的天空。
正在争执的父子两儿听得清清楚楚。
当小厮奔跑而来的时候,他们脸色都有些难看。
慕云对着慕丞相道,“父亲,若是不出去,只怕后果难料,你莫忘了那一日的金佛头。”
慕丞相当然记忆犹新,所以在月清融与宫岁不知所踪的时候,他就开始担忧了。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慕丞相心思辗转,最后还是踏出了一步,朝大门而去。
“不错,倒是识相,你的木家竟然没有给你足够的底气。”月清融居高临下,望着慕丞相。
慕丞相脸色铁青,如同当日被佛头弄得生不如死一般。
“有话好好说,无论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相信你都不会在这大街之上说起。”慕云是跟在慕丞相后面来的。
“话自然是要好好说的,但是你这府邸啊,我是真的不敢进去了。”月清融拍了拍胸口的位置,仿佛心有余悸一般。
慕丞相一口血差点要喷出来,“孤月公主,如今您的身份地位大不如前了,您若真的想要在这长街之上让您的能耐弄得
人尽皆知的话,我也配合。”
月清融一手扶着下巴,好似权衡了一番,“我若没有能耐,我会成为孤月公主?”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的儿子有一个好父亲。”慕丞相的眼神看向宫岁,这一次他的目光里没有平和,反而是一种敬畏,对宫岁的畏惧。
月清融回头瞥了一眼宫岁,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这人啊,遇到强大的敌人竟然这么快就认怂了,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进去就进去吧。”她叹了一声,打马而入。
小厮也好,慕丞相也罢,什么都没说。
慕丞相府邸的大门关上了,而这一幕,也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正摸索着一颗玲珑珠串,“北渊的势力会因为月清融而逐渐分散,到时候皇权必然会重新归拢。”他露出了勃勃野心。
“陛下,您需保持一颗平常心,否则……咱们可不一定控制得住那位月家遗孤。”来福提醒了一声。
王总管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没有开口。
“陛下,您若是觉得她难以控制了,或许可以试试那个方法。”突然暗处走出来一人,这人身上的服饰有些眼熟,若是月清融在此,便能认出这分明是她第一次
见到全老时,全老所穿的衣服,而当这人的面孔露于人前的时,赫然与全老一模一样。
王总管在这人出现的时候,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符亮了一瞬,王总管只觉得符咒相贴的地方骤然发烫,他下意识的抬头,却正好对上了这人的目光,嗜血,冷漠,还带着算计,他赶紧低头。
皇帝望着这人长叹一声,“皇伯父,您知道的,这些年朕有多辛苦,江山差点被一群道貌岸然之辈架空窃取,月家当年若非您妙计连施,估计也不会加入朕这一边帮朕肃清一部分人,现在月家遗孤也成长了,朕一边期待,一边担心。”
皇帝的长辈早在当年一场战役之中死伤惨重,这位皇伯父长着一张与全老一般无二的脸,处处透露着神秘。
“无妨,只要你故技重施,自然能够让她为你所用!”他这话说的很自信。
“可是,她的孩子竟然是那位的,再加上如今那位对她表现出来的在意,怕是没那么简单。”皇帝显然心存忌惮。
“如今慕丞相在她手下已经是败将了,木家也没能将她带走,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皇伯父找了个椅子就坐了下来,“你的那位贵妃可以好生利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