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平静,水上有荷,只是现在已是冬天,荷是残荷,时有青蛙滑落,又跳起,荡起湖水一层层铺开。
湖的两边,一如凌波阁,建有九曲回廊,中有凉亭,稍远处,几间房舍,错落有致。
郑羽峻来到这里,这才下了马。眼前是水,对面竟是有座吊桥,两条粗大的绳索系于树上,此树被修得极具特色,虬枝横斜,看起来年代久远,牵引一座吊桥绰绰有余。顺着虬枝处没入绳索,不知道是怎么没进去的。
大树旁边植有小树,让这颗大树不至于异常和突兀。郑羽峻瞪着大树,手一伸,不知按到什么,就见大树一侧小块树皮打开,里面刻有盘格,左三右七,郑羽峻默念一下,就听到“嗤嗤”有响,绳索在滑动,吊桥徐徐向他伸展,近了,嗤嗤声更加密集,待得岸边,“哒”的一声,吊桥稳稳落下,扎在岸上。
就在这时,跑过来一人,气喘吁吁,额有汗流。
“爷,你可来了!”说完,接过马绳,亦步亦趋。
郑羽峻皱眉:“田英!你这个鬼样子,着急忙慌的,在这里侍候,也没变得稳重!”
田英暗暗叫苦,忙赔笑:“是!是小的错了!这不是盼着你来嘛?”
这个田英是承恩公府大总管田壮的弟弟,只是比田壮高点。
郑羽峻觉得有异,心下突突乱跳,他平常一个月有半个月在这里停留,这次足足有两个月没有来,难道发生什么了吗?
“说,有什么事?是她、、、”郑羽峻语调都颤了。
“夫人没事,不是,就是、、、有点事、、、”田英想安抚主子,又不敢不说实话,舌头都打结了。
郑羽峻停下脚步,揪住田英的衣领,失态的说:“还不快讲,吞吞吐吐,你再这样试试!”
田英即刻呼吸困难,好在郑羽峻有理智,很快就放下他,冷冷地瞪着。
“老爷息怒!阿素在夫人身边服侍,绝不会让夫人有事的!只是,夫人、、、”田英咬牙还是讲下去:“只是夫人愈加沉郁,前段时间拼命地做鞋子,,白天做,晚上也做到很晚,阿素都劝不得。可是就在前两天,夫人不再做鞋了,望着做好的十几双鞋子,说了句‘够了,够了’,把阿素唬得!不但如此,这两天,夫人饮食锐减,都、、、不怎么进餐、、、”
田英边说边看自家主子的脸色,看到主子的脸如锅底,喘着粗气。吓得他声音更低了:“阿素不得已才找到我说了。”
郑羽峻突然大踏步向前,边说便怒斥:“夫人这边无小事!一有事就用飞鸽!你脑子被煮了吗?完了吗?”
“爷,我飞鸽传了呀,爷你没收到啊?”田英巴巴地看着郑羽峻,语气里带着委屈。
郑羽峻这才想到,自己这段时间都在赤焰山,飞鸽要传也是传在国公府。
“你的意思是?”
田英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低下头,缩着脖子:“是、、、夫人、、、恐生去意!”
郑羽峻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身子晃了晃!
阿凌!凌儿!你怎么可以!我不允许!
想到这,脚步更急了。
此时,接近酉时,翠竹深处,两处小楼,有点模糊隐约。走进了才看见,这两处小楼毗邻而居,左边“接天阁”,右为“映日阁”,郑羽峻站在“映日阁”前,踌躇不前。此时的他,脸色才恢复过来,容颜看上去正常了点。
“你说,夫人一直在做鞋,有没有我的?”
田英显出难色,犹如便秘般,又不得不回答:“有、、、吧?”语调的不确定性和敷衍不要太明显。
可郑羽峻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他只是两个月未见她,心里很乱,产生“近乡情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