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十翼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两眼瞪大,愣在原地。李慕白却仍旧那么冷冷的站在树梢,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直到万千飞刃将至时,李慕白才一挥手,轻轻的一挥手,就像驱赶苍蝇那样的轻轻一挥手。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一挥手,张太乙这恐怖至极的万千飞刃,竟瞬间便被一道无形之力击得粉碎。
飞刃,再一次化作了雪,纷纷飘落。在这纷纷飘落的雪中,李慕白带着许十翼纵身一跃,飞至峭壁之巅站着。
“怎么会?”张太乙眼神忽暗沉下来,杀意涌动,摇了摇手中那根绿玉杖。
杖上系着三个铜铃,分青、红、黑三色。张太乙这一摇,那个青铜铃噹啷一声响了,其余两个则未响。
“他在干什么?”许十翼回过了些心神,满是好奇,担心着张太乙又再使出什么吓人招数。
“有杀气!”李慕白眉头一皱。
就这时,远处山谷中忽传来阵阵怪响,如牛哼当中夹了虎啸。不时,见得一群吓人至极的猛兽奔来。
它们似水牛而非水牛,似黄牛而非黄牛。似羚羊而非羚羊,似山羊而非山羊。
头生三个犄角,一在中,两在侧。背长一排利刺,形如刀,尖如刃。
约莫二十来头,气势汹汹仿佛千军万马般奔袭而来。所过之处树倒石飞,惊起雪尘无数。
“让你们常羵夔的厉害,这可是老夫圈养的四大灵兽之一,今天正好拿你练练手。”三眼白蟒脑袋上,张太乙胸有成竹气势凌人,似已有了必胜把握。
“李前辈,这么多怪物,你能应付得过来吗?”许十翼仍旧惊慌,但也没了之前那么惊慌。之前的惊慌让他连话都说不出口,现在的惊慌却能让他开口说话了。
“你猜?”
一个,让许十翼意想不到的答案。
许十翼没想到李慕白也会开玩笑,一个很冷的玩笑。而当一个很冷的玩笑从一个很冷的人嘴里说出来,这该是多么冷的一个玩笑啊!
更冷的是,许十翼并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只觉得冷,风吹过肌肤时留下的冷,死亡一步步逼近的冷。等近了些望去,那羵夔更是恐怖,更是让许十翼觉得冷了,无尽死亡的冷。
但这冷,很快就消散了。
李慕白两指拈花般一翻手,地上积雪顿时腾飞而起化作一柄三寸雪剑。轻的一挥,三寸雪剑快疾如风飞向张太乙,噹一声脆响,将那个青铜铃给打了掉。
这时,羵夔将至峭壁之下。
但因没了青铜铃,二十多头羵夔当即陷入混乱之中。这头撞那头,那头撞这头,似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蹿。
“刚那一剑,你明明可以杀掉我。”张太乙看着李慕白,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着。只因刚刚那一剑,快到张太乙连躲这个念头都没有冒出,三寸雪剑便已打掉了他手中绿玉杖上的青铜铃。
“杀你很容易,但我不想那么做。”李慕白的话,很冷,单纯的冷,冷到没有感情。
如果换做别人来说这两句话,闻听之人一定会觉得他很猖狂,觉得他是在自命不凡、自掘坟墓、自找死路。但从李慕白嘴里说出却没有让人有这种感觉,就单纯的冷而已,没有感情的冷,让人信服的冷。
也是这冷,让人胆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