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头鬼咬的太紧了,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王八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我面色一沉,正要汇聚阴气给人头鬼一点苦头尝尝时,人头鬼忽然变了策略,主动松开我,跳回门上:“我知道那个三级阴差干什么去了。” “他离开时,特意叮嘱我跟季添添瞒着你,不许透露给你一个字,你如果肯带上我去现场观战,那我可以违背一次我的誓言,就算得罪了阴差大人也认了!” “白维?他让你们瞒着我?!” 我离开的脚步一顿,重新回过头来。 人头鬼早就算准了我会好奇一般,笑的一脸奸诈:“没错,他把你放下之后,就被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叫走了,路过我这的时候,我还听见他说什么危险,阴司,招魂幡之类的词。” “我当时以为是阴司出乱子了——你也清楚,最近阳间的阴气比过去浓重了很多, 很多混迹街头的老鬼都说这是天生异象,人界要变天了,我以为他们会说到什么内部消息呢,就竖着耳朵偷听了几句。” “天生异象,阴气加重?”我目光朝四周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四周的灵气分布状况确 实比以往强烈了许多。 不过并不是人头鬼口中的阴气加重,而是阳气! 根据我以往看到的灵气浓度来判断,此刻刚好是下午两点左右,正值一天之中阳气偏重的时候,因此我刚刚说了半天话,都没有注意到周围阳气的异常。 可此刻我却注意到,寻常能均匀散布在空气中的阳气,此刻却有在地面沉积堆叠的征兆。 整个地面上,氤氲着一层薄薄的莹白色光芒,在毒辣的太阳光照射下,散发出灼热的温度,连靠近地面的空气都被这股热量炙烤的微微扭曲。 这是一种热浪迅速将空气中的水分子蒸腾,造成热空气与冷空气相互挤压,而产生的分子扭曲,是一种很常见的物理现象,一般出现在盛夏的午后。 这种现象,在气象学中统一被称为蜃景,在玄界也有属于它自己的名字,叫阳炎。 不过老祖宗对阳炎的研究显然更加细致,在唐代李淳风和袁天罡合著的《推背图》一中,直接将阳炎汇聚的程度分为九个等级,每一级代表一种阴阳平衡的人间状态,当阳炎的浓度超过六级时,则代表世界已经阴阳失衡,过往规则将被 打破,一切秩序都将面临新生。 换言之,就是预言阳炎超过六级,世界将会发成重大变化! 而这种变化,通常被人类视为灾难! 该死,不会这么巧吧? 我头皮一阵阵发紧,努力回想当时看推背图时,中归纳的九个等级分别是什么样的表现形式。 眼前这种阳气在地面上流淌的状态,应该不属于六级以上吧? 平常的盛夏就挺热的,而且,人头鬼说的分明是阴气大盛,而我看到的是阳气大盛,这是不是说明,阳气变得比以往浓郁的同时,阴气也更加浓郁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阴阳就还是平衡的吧……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起来——阴阳二气同时增加,这种现象往好的方向发展,是阴阳平衡,是灵气复苏。 可是往坏的方向发展的话,就代表着阴阳二气正在相互剥离,一旦阴阳二气彻底分开,再不融合,世间将变成这么样? 冰火两重天吗? 到时候,地球将变成一颗死球,再不适合任何生命的繁衍生息! 这个推想,让我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巨石一般,让我所有的计划都一瞬间乱了套 。 不可能,这推测也太扯了,仅仅因为地上有阳气汇聚,我就联想到世界末日的方向去了?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于是刻意忽略地面上的阳气异常,自言自语道:“一定是最近太热了,这跟全球变暖的气候变化有关,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 “什么全球变暖?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啊!” “走。” 我已经没有心情跟人头鬼计较了,反正卫渊的别墅最近都处于空置状态,他的地下一层又很安全,有没有人头鬼守着都没影响。 我干脆带上人头鬼,以及熊柏霖,一起前往机场,搭乘上前往川地的飞机。 一路上人头鬼都显得异常兴奋,他没想到我们去找卫渊的功夫,竟然还能坐飞机出省去,此刻一边好奇的看着窗外的云层和山川大地,一边瞪着色眯眯的眼睛,一脸猥琐的打量过往的每一位空乘人员。 “啧啧,科技在进步,时代在发展,现在的生活
真是太美好了,喂,白希,你松开我,我要过去闻闻那个最漂亮的空姐身上香不香。” “你变态吗?把口水擦了!”我嫌弃骂道。 一路上,我都在忍受 人头鬼色眯眯的腔调,他一出门简直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那双眼睛就没从过往行人的年轻女孩子身上移开过。 仗着别人都看不见他,他更是往一个身材火辣的哺乳期妈妈身上蹦,想跟人家的孩子抢奶喝! 我实在忍无可忍,干脆用一根红绳,拴住人头鬼的大脑袋,捆在我手腕上才消停下来。 此刻我真有些后悔带他出门了,在被卫渊揍服了之后,他跟我说话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目不斜视的模样,以至于我几乎忘了人头鬼的真实嘴脸是什么样。 熊柏霖也被他烦的直翻白眼。 他们两个没有纸人做身体,因此都是以魂魄状态漂浮在我身边。 想到我现在本身也是鬼,阴气比活人重一些,因此买机票的时候,我刻意买了头等舱的位置,又确认了搭乘这趟飞机的乘客不多,头等舱只有我一名乘客,因此即便人头鬼很烦,一双鬼眼到处乱看,倒也不算太影响别人的气运。 不料一路上都还算顺利,眼瞅着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落地的时候,一名身穿黑色说唱大背心的年轻男人,忽然出现在我身边:“请问,我刻意坐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