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道:“你比她们受待见,还跟她们混在一起,也就是说,你是苗巫族里分属生蛊族的人咯?” 小老头眼底划过一抹意外,随即视线落在女蛊师身上,似乎是以为女蛊师已经跟我介绍了他的身份,于是道:“没错,哎呀咱们来不及多说了,你能去帮忙吗?如果你不去……师妹,师侄女,你们两个快跟我走,现在不是顾及个人情绪的时候,先去救灾!” “再耽误下去,祭祀坑就更大了!” 眼看小老头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了,女蛊师也不再耽搁,嘴里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霎时间,所有玻璃缸中的蛊虫或飞或爬,齐齐朝着女蛊师身上汇聚过去。 那场景颇为壮观。 前后不足两分钟的功夫,数千只蛊虫已经在女蛊师身上集合完毕,并且按照各自藏身的位置,妥善安置好自己。 承载了上千只蛊虫的女蛊师,就这样当着我的面儿,重新恢复原样,好像那上千只蛊虫从未去过她身上一样。 我亲眼看到这一幕,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再看女蛊师的苗疆装扮,忽然就能理解一二了。 难怪苗疆的传统服饰要设计成层层叠叠,五颜六色的样式,因为越是 复杂,颜色繁多,就越便于那些蛊虫藏身,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如果都穿纯白的背心裤衩,或者是运动套装,那人们看到的画面,就是一个人身上爬满层层叠叠各种各样的虫子…… 我都害怕现在的女蛊虫,每走一步都会扑簌簌往下掉虫子…… 好在事实证明,我想多了,就在我震惊女蛊师身上携带的蛊虫数量时,小老头已经拽住女蛊师,生拉硬拽的将她拖出了单元楼。 叶檀见我没有要跟着去的意思,回头瞪了我一眼,冷声道:“你这人真是自私到了极点,现在别人有难你袖手旁观,我倒要看看,等祭祀坑把整个川地都吞没,神女之怒的后果蔓延至全国的时候,你还能不能独善其身!” 说完,她快步跟了出去,路过守在门口的王友荃时,她一巴掌扇在王友荃脸上,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开车!去龙骨山!” 王友荃不敢反抗,立刻转身往外跑去。 眨眼的功夫,一楼大厅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不禁失笑,这苗巫族的人倒是挺信任我,这里明明是她们的根据地,此刻竟然也不用留人看着我,就这么放心的把她们的地盘晾在我面前,也不怕我趁着没人,把 这里一顿翻找,或者偷窃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离开。 但转念一想,她们的反应,也恰恰证实了‘照’的危害在不断扩大,眼下已经有了要失控的征兆。 如果任由‘照’扩散下去,龙骨山持续坍塌,那么川地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到时候别说是一个根据地,就是整个川地,甚至整个西南地区,都会变成一座死亡之城! 到那时,人间会变成人类末世吗? 想到这里,我轻轻叹了口气,趁着这难得的安静,我将意识又送回识海中,看熊柏霖有没有回信。 答案是没有,黑色阴气网中间的贝壳纹依然一片沉寂。 这让我原本笃定的信心隐隐动摇了几分,心脏不觉也悬了起来:也不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没有? 按照之前穿梭息壤的经验来看,熊柏霖现在应该已经进入黄河国,见到了黄河国的子民才对。 他的初始登入地点是祭台位置,而我送他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在他的魂魄上打上了相同的海螺纹烙印。 这枚代表神明,属于蛇族信仰的海螺纹图案,就是当时叶京褚一拳把我跟白维拍回人间的传送之门。 换成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就类似于两个对讲机,我跟熊柏霖各持一头 ,而海螺纹,就是我们对讲机使用的私人对话频段,只要他进入壤下,接触到刻画在祭台上面的海螺纹图案,那么他现在理论上已经可以向地面上回复消息了。 然而距离熊柏霖进入息壤,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为什么他迟迟没有传递信息回来呢? 难道随着精卫的复活,息壤之下的格局也发生了巨变,那座镂刻着海螺纹的祭台崩塌了? 这么想着,我有些烦躁,干脆从识海之中推出来,也朝门外走去。 “白希!别走啊!带上我!我不能离开你啊!” 没走两步,一旁桌子上的后视镜里忽然传来人头鬼的惨叫。 我顿了一下,这才想起人头鬼还被镜灵囚禁在镜子里,于是把后视镜拿起来。 镜子里出现人头鬼刚刚苏醒的大脸,
此刻正一脸哀怨的看着我,说:“还好我醒的即时,不然你是不是就把我忘了,任由我自生自灭了?” 我眯了眯眼,视线聚集在他身后的位置,寻找镜灵的下落。 见整个镜内空间只有人头鬼后,我说:“出了点意外情况,本来我打算找人把你捞出来的,但现在息壤塌了一块,人们都去龙骨山支援救灾了,没人有空再管你的事情……我看你那镜内 空间挺安全的,拉你进去的那个镜灵呢?” 我一边问一边往外走。 人头鬼道:“跑了啊!就在半个小时之前,我跟镜灵同时从昏睡中醒过来,然后不等我跟她决斗呢,她就撇下我跑了,还说这镜子直接送给我了,她以后也用不上了什么的……你瞪我干什么?半个小时前,我就喊你们了啊!但是你们都对着一个土坑全神贯注的,也没人搭理我啊!” 我心头募得一沉:“坏了,看来照的影响,也因为龙骨山祭坛的坍塌受到了影响,增快了传播速度。” 不然以镜灵的生活习性,她们就犹如居住在硬壳里的贝类一样,不到万不得已,决然不会轻易离开自己栖身的镜子。 说着,我脚步加快,眨眼已经跑到小区之外的马路上。 “吱——” 这时,一辆车恰好冲到我面前,失控的撞向一旁的电线杆。 在重力撞击之后,汽车才勉强停止下来。 车上的司机已经被撞的满头鲜血,他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