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凭无据,岂能冤枉好人!”
“好人?”
于野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入洞府。
所谓的洞府,与济水峰的山洞相仿,却大了一圈,也宽敞了许多。
忽然人影一闪,白芷从洞外闯了进来,神色变得有些凝重,逼问道:“你与溟夜有何过节?莫非追杀你的筑基高人与他有关?”
成为邻居,窜门倒是方便。
于野被迫后退两步,无奈道:“也罢,不妨与你明说,溟夜乃是齐国玄灵门的弟子……”
白芷不以为然道:“他来自暮天城,曾为玄灵门弟子,有关他的来历,早已为同门所知晓。”
“你又是否知道他找我报仇?”
“找你报仇?”
“唉……”
于野叹了口气,背靠着石壁,抱起膀子,说道:“我在暮天城杀过三位玄灵门的炼气弟子,溟夜便是为了追查此事而来,曾不止一次暗中挑衅,于是我一怒之下,便借年中大比教训了他一回。谁想他试探我的深浅之后,不敢与我当面交恶,却暗中召集人手,试图在崆峒境内将我置于死地。所幸被我逃脱,却也挨了一剑。”
“便是追到月娥洞的那位筑基高人?”
“伏击我的共有五人,他仅为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
“另外四位炼气高手被我杀了。”
“那位高人来自玄灵门?”
“也许来自万兽庄,尚未确定。”
“万兽庄?”
“我曾杀过万兽庄的弟子,得罪了万兽庄的齐庄主。”
“你究竟杀了多少人啊……”
白芷盯着于野,闪烁的眸子透着惊诧之色。
曾经熟悉的少年,已比她高了半头,此时倚着石壁,抱着膀子,目光深沉,嘴角挂着一丝陌生的冷笑。
她以为知道他的隐秘,熟知他的一切。如今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谜,令她愈发好奇也愈发捉摸不透。
不过,于野还是将他抵达蕲州之后的遭遇与溟夜的恩怨叙述了一遍。因为三日后前往齐国,或将途经玄灵仙门的属地,一旦途中发生意外,务必要让白芷分清敌我,以免酿下难以弥补的恶果。而他借助冷尘与墨筱的交情,提醒仙门有所戒备,并非出于阴谋算计,乃是迫不得已的一个手段。
白芷获悉原委之后,不再与他争执,反而向他吐露了一个隐情。在崆峒境内,尘起、孤木子意外困入深山密林之中。当二人寻路返回之时,遇到了溟夜。从尘起口中得知,溟夜行迹诡异……”
洞府内终于安静下来。
而地上多了一块蒲草编织的垫子与一个蒲团,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白芷所用之物,却送给了于野。不仅是表达她的歉意,也是表达同乡、同门,或姐弟之间的情谊。总之是难以拒绝,便也却之不恭。
于野封了洞口,盘膝而坐,并未吐纳调息,而是只手托腮,陷入沉思之中。
成了神启堂的内门弟子,可谓是期待之中、意料之外。而更加意外的是,竟然要在三日后前往齐国。
一群崆峒境的幸存者,修为参差不齐,年纪也有老有少,前往齐国又能干些什么呢?
曾被派往大泽的仙门弟子,也是打着外出公干的旗号吧?
于野的嘴角一撇,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默默吐了口闷气,伸手摘下腰间的玉牌。
玉牌一面刻着‘蕲州中山’,一面刻着‘云川’。
他又将之前杀人缴获的几块玉牌拿出来对比,其中两块看上去没有丝毫分别。而另一块玉牌多了‘火云’二字,记得是南山的令牌。还有两块玉牌,则是刻着‘蕲州玄凤’的字样。
一块小小的玉牌,竟然是进出云川峰的身份凭证。而凝聚神识看去,令牌之中并未发现禁制的存在。
于野查看着玉牌,不由想到了南山。
南山,应该是神启堂的一位筑基弟子,却弄巧成拙,结果作茧自缚,陷入自己布设的阵法之中,遭到数十个道门弟子的围攻,最终被他于野偷袭得手而惨死在北齐山的玄武阁前。
南山死了,而卜易依然活着。
倘若卜易返回云川仙门,突然见到他于野,是该大吃一惊,还是欣喜若狂呢?
嗯,不敢想象!
此次前往齐国,也许是个契机。说不定多了一条退路,多了转圜的余地。
一个月前,云川仙门刚刚吃了大亏,如今忙于严查内奸,却又突然派遣弟子出门远行,只怕其中的缘由并不简单。
而不管山高路远,或是风急雨骤,且走上一遭,来日自见分晓。
所幸墨筱是位通情达理的前辈,冷尘也是一个令人敬重的长者,再有阴险的尘起与歹毒的溟夜,以及未知的变数,此去应该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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