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钱明德的印象不错，见他被卫渊搞得有些尴尬，站出来说和道：“好啦卫渊，人家不拍了，咱们快点进去吧，拖的时间越久越危险。” 不料卫渊却没有放过钱明德的意思，他大剌剌挡在钱明德面前，十根已经恢复成正常状态的手指，竟然缓缓又生出杀人如切豆腐的利爪！ “喔！” 在场的学生家长们惊呼一声，纷纷后退。 他们刚才亲眼看到卫渊是怎么削掉地煞天僵口鼻的。 连那么坚硬的尸体都能一爪子削成那样，更何况他们这群普通人！ 所有人都被卫渊忽然对钱明德亮爪子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毕竟在他们看来，他们跟钱明德是一伙儿的，钱明德如果被杀，那他们活着厉害的概率也不大了！ 我也被卫渊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声问：“卫渊，他有问题？” “没有，我不知道不能拍照，我不拍了……”钱明德急声解释。 卫渊眼帘一掀，睨了我一眼。 本来一张脸还阴云密布的，随时要杀几个人祭他的爪子，谁知道被我这样一问，他嘴角忽然就跟着眼角一起上扬，心情大好。 他将指甲又缩了回去，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善心大发的虚假笑容，对钱明德伸出 手：“看吧，我是白希最信任的人，忽然对人类发难，她问的却是‘他有问题？’，而不是‘你疯了？’‘不许乱杀无辜’等等。”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白希心里，我已经比她的同类更重要了，哪怕我跟人类产生争执，她也会信任我，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行了，你也别哆嗦了，把你的手机交出来，看在白希信任我的份儿上，我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 钱明德：“？” 他愣了一下，严重怀疑刚才除了交手机这几句话，其余的话都不是跟他说的，不然他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叶京褚：“……” 我：“……” 不是，阻止别人手机拍照而已，他又是长篇大论，又是含沙射影的，在搞什么？ 尤其他还说什么跟人类起了争执，我也会无条件站在他那一边之类的，我说过吗？ 我分明是在站在正义和真理那一边啊！ 但凡跟他起冲突的不是钱明德，而是白维，我果断站白维的好吗！ 白维额角一抽，无语的说：“卫首领，都什么时候了，咱就不能先进去，汇合之后再撒狐狸粮吗？走吧走吧……” 卫渊无声坚持。 他笑吟吟的盯着钱明德，散发的强者威压却不容小觑，他不动身，钱明德 哪敢动半分？ 他盯着卫渊伸到他眼前的手，眼神发直，那只手白净纤长，还有一种很艺的骨感。 正是这样一只漂亮的手，干起杀人越货的事情来，才具有那么血腥的反差美。 而此时，这只地狱之手正伸向他。 那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倒流，脑子里划过好几种应对方式。 他可以从楼梯处一把抛出手机，让手机摔个粉碎。 也可以自己带着手机一跃而下，追随他老同学的脚步，一起坠楼身亡。 他还可以把手机吞下肚……总之哪种选择，都比把手机交出去查验的后果更舒服吧？ 直接被那只漂亮的手抓碎头颅的场面，他想想就毛骨悚然。 然而他被威压压的全身僵硬，哪种选择都做不了了。 他甚至怀疑卫渊早有防备，提前控制了他的肉体行动，防止他毁尸灭迹。 钱明德在卫渊‘平易近人’的笑容中，乖乖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卫渊将手机相册打开，简单翻了翻，无数张尸体死亡时刻的照片，出现在我们眼前。 每一个尸体的面孔长得都不一样，很显然，这是很多很多具尸身的死亡现场照，整个手机相册里甚至没有其他照片，全是尸首照！ 粗略数了一下，竟然有上百张之多！ 白维看到这些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说：“我靠！大哥，你是倒卖尸首的二道贩子吗？手机里存这么多死人照片干什么！” “哒哒哒……”回答白维的是钱明德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整个人再也没有之前的胆大理智，仿佛被抽了脊梁骨一样，瘫在地上，目光呆滞，等着卫渊宣判他的死刑。 卫渊眼底划过一抹傲色，对着叶京褚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颌，一股来自胜者的优越感溢于言表。
偏偏他还用一种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显摆道：“其实也没什么难度，我发现他有问题，是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新鲜的腐味，而且那腐味是不同的人散发出来的，所以他要么是在火葬场工作，要么就是山田小鬼的苦力工，需要帮山田小鬼搬运死亡不久的肉身。” “之所以先前没动他，是白希不喜欢我滥杀无辜，我也怕他的工作是在火葬场，所以就暗中观察他，但在刚刚，他一边说不拍，一边悄悄拍下这一家三口的照片，我就确定了他可以滥杀，一点也不无辜。” 钱明德和学生家长们齐齐一哆嗦：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无辜就可以滥杀了？！ 我吸了吸鼻子，没闻到钱明德身上所谓的腐味 ，道：“什么叫新鲜的腐味？如果新鲜，怎么还会发出腐烂的味道呢？而且我的嗅觉也被加强了不少，竟然什么都没闻出来。” 卫渊：“你也不用自卑，人类的嗅觉天生退化，即便被灵气加强，也是矮子堆里拔将军，跟我们兽族的没法比，所谓新鲜的腐味，是指腐烂的等级，按照我们狐族的理论，生命死亡的瞬间，肉体就会开始腐烂。 心跳停止的半个时辰内，尸体散发的味道就属于新鲜的腐味，半个时辰至两个时辰，属于一般腐味，再往后，就会变成一级二级腐烂肉体，超过二级的腐肉，我们狐族就扔出去喂狼，不再食用了。” 我不明觉厉的点头：“原来如此，你们吃饭还挺讲究……那他是经常搬运新鲜的尸体咯？” 我问钱明德：“你搬那些尸体干什么？里面的那十二个地煞天僵，该不会就是你搬过来，帮着炼制的吧？！” “哒哒……” 钱明德接着抖…… 叶京褚看他吓丢了魂儿的样子，指着手机照片上的一具尸体说：“他搬运尸体，应该是为了给暂时找不到肉身寄魂的偷渡者提供临时的居所。” “你们看尸身头顶的百会穴，被埋了一根黄铜钉，这是封印地魂于肉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