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困了有人递枕头,要去驱鬼的时候,阴差找上门。 我立即将酒吧定位也发给白维。 大概二十分钟后,白维和女记者前后脚赶到酒吧。 此时的女记者跟下午电视播放时的模样已经大不一样,下午是职场精致干练的女主播,此时却显得十分潦倒。 她头发乱了,眼圈也有些发黑。 最显露她状态不佳的,是她的额头。 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跟白维都有些阴气在身上,对阴气的感知格外敏感。 只见她额头上悬浮着一大团灰蒙蒙的阴气,看上去就跟整张脸都擦了白粉,只有额头抹了层锅灰一般。 精神状态比我想象的还要遭。 我引着二人入座,不再废话,迅速相互介绍了一番。 女记者名叫叶檀,今年28岁,单身未婚。 我如实介绍了自己的身份,至于白维,他的阴差兼职不方便让外人知道,于是他就成了我从小学风水玄术的弟弟,是个不世出的高人。 白维被我夸成高人时,对着我偷偷眨了下眼,一副‘好啊,你竟然学坏了’的神情。 我知道这孩子觉得我吹牛,此刻他或许认为我是因为虚荣才这么吹嘘他的。 不过我没空跟他解释那么多,叶檀现在惊 惧交加,别看采访宿管阿姨的时候问题泼辣又尖锐,实际胆子却小的不行,仅仅是感觉到异样,就有吓破胆气的症状。 此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增强她的胆量,让她有安全感。 这也是我画宿管阿姨照片时,狐狸随口提到的情况。 跟我们医治吓破胆的患者异曲同工。 果然,在我将白维一顿吹嘘之后,叶檀脸上惊慌的神色逐渐稳定下来。 我又给她点了杯长岛冰茶,让她边喝边听我说。 这长岛冰茶名字叫茶,实际却是一种烈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今晚她要是能一醉方休,平安撑到明天,应该就安全多了。 如果不能,今晚梦见林思源在她肚子上捅刀子的画面。 哪怕转厄咒能成功反弹回去,叶檀胆子这么小,恐怕也会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正常的工作生活。 我将下午叶檀采访宿管阿姨的视频给白维看了一遍,然后又说了反弹转厄咒的计划。 白维略作沉思,严肃道:“转厄咒确实阴损,也十分危险,一旦反弹不成功,那梦中之鬼恐怕还会转移到你身上,你刚修行不久,确定要帮这个忙吗?” 他对我摆了摆手,悄然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然而 酒吧桌面就这么大,他的小动作根本没逃过叶檀的眼睛。 叶檀面色一紧,当即眼眶泛红,拉住我说:“白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除了你,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我不想死啊。” 我急忙掏出桃木剑,安抚她:“没事,你看这桃木剑,是专门克鬼的神器,你先拿着它,我跟我弟弟再商量一下具体的解决办法。” 我将桃木剑塞入叶檀手中,拉着白维到一旁。 这孩子从小到大心宽嘴硬,天大的事儿到他那一般也不是事儿了,此刻这么严肃的问我,还让我撤退。 难道把这转厄咒反弹回去隐藏的危险,比我知道的多得多? 狐狸并没有提对我有什么危险啊! 我心中骂卫渊坑,嘴上又跟白维确认了一遍失败的后果。 不料白维一怔,忽然就笑了。 他眼里尽是狡黠的光,像个奸商似的挤眉弄眼道:“老姐,你怎么也上当了?” “我那么说,不是顺着你吹捧我的话茬,继续营造紧张气氛吗?” “不然你怎么抬高价啊?” 我愣住了,歪头看向白维。 白维讨好的抛了个媚眼:“正好,最近新上了款限量球鞋,价格炒到飞起,我都没敢跟老妈说。” “一会儿你按照你的 价格,往上报三千,把老弟的球鞋也一起落实了呗。” 他美滋滋的伸出脚,仿佛此刻脚上已经穿上那新发布的限量球鞋,啧了一声:“啊,真好看,果然最好的永远是下一双,简直是至理名言。” 我顶着一头黑线,面无表情的看向白维:“你说,我要是把你现在的嘴脸拍下来发给老妈,她会是什么反应?” 白维一顿,脸顿时皱成一张包子,语气夸张道:“不是吧?白希,你想让老妈打断我的腿,以
后再也穿不上你给买的新球鞋?” “嗯哼~” 我点头,谴责他说:“你这小小年纪,竟然有做奸商的潜质!老妈平常怎么教育咱们的?做人要厚道!” “今晚你就别想球鞋的事情了,我这一次是主动帮忙,根本没钱。” 白维脸皮抽搐。 他震惊的看着我,说:“没钱你管这个闲事干什么?你该不会不知道,活人接玄学单,不能倒贴吧?” “这样会有损你的福寿!别说叶檀只是陌生人了,就是自家人,你也不能白帮忙,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凭什么总管你要零花钱?” 我沉吟道:“凭你脸大?” 白维面色一黑。 他气道:“凭我一直在默默保护你啊!你说我脸大,那 你总记得爷爷以前骗你零花钱买酒的事情吧!他老人家难道也是脸大?!” 我又道:“爷爷当然不是,爷爷他老人家……是真的穷。” 白维面色一哂。 他无力反驳,干脆道:“我不管,反正你帮活人消灾解厄,必须得收钱,哪怕是骨肉至亲也得收!收钱的数额无所谓,只要一件事收一次钱,你的福寿就不会有影响,记住了没啊,白希,这是行规!” 我点点头。 白维满意的露出个笑容,意气风发的回身:“意见达成一致,看我去跟那大姐姐谈价去!这事儿我最在行了!” 我扯着白维的后脖领,回想这些年被白维诓走的压岁钱,逼近他:“是,你确实在行。” “这本事都是从你姐我身上练出来的吧?” “咳咳,也不全是。”白维不好意思的笑笑,腼腆道:“跟老妈和老爸身上也练过。” 我点点头,轻声夸赞:“棒!我弟就是有出息。” “对了,你刚才说,跟亲人收费,怎么个收法来着?” 白维察觉到我声音不对,猛然意识到什么,缩起脖子就要开溜。 却被我一把掐住。 我一脸慈爱的望着他:“随意金额就行,可你这些年从我这骗的钱,一点都不随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