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以戴孝了。”
随着这一句,悲哭声大作。
“皇帝晏驾!”
此时距离李琮身死只过了一夜,天色刚刚大亮,所幸张汀等人就像是前提知道了李琮会死一样,早做了准备,一夜之内,就在旁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占据了主动权。
李隆基走到台阶上,颤声道:“朕,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话音未了,他已悲不自胜,不能再言。
殿内的众人于是哗啦啦地跪了一片,宫城中响起了丧钟,接下来就是京师戒严,百官治丧。
“咚!”
“咚!”
肃穆的钟声中,张汀跪倒在地上,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可当她起身,李俶却向她走了过来,道:“少阳院是空的。”
“何意?”
“他的妻儿都不见了。”
“别的人呢?他的心腹都在哪?”张汀最在意的还是杜妗,问道:“杜妗在何处?拿下她。”
“不知。”
“那你知道些什么?”
“樊牢率龙武军守着禁苑。”李俶冷笑,“你觉得该强攻吗?”
“别急,都冷静些,等完全掌控了局面。”张汀再也笑不出来,“我们得尽快,薛逆随时会回来。”
“难道我不知道吗?”
李俶冷哼一声,往李亨所在之处走去。
张汀快步跟上,只见李亨正在安排人督促百官尽快入宫,在宣政殿举行大朝。还不忘在人前尽孝,安排李隆基先在蓬莱殿歇息。
“薛逆很快就要杀个回马枪。”张汀抢先一步提醒道。
李亨顿生恐惧,恨不得立即登基。
可这种事急也没用,怎么都得等百官来了,公布皇帝晏驾的消息,再行登基。
当然,私下里的招揽一直在进行。
三人正商议着,高力士过来,道:“太上皇问,李祚抱过来了吗?”
李亨道:“还未,人不在少阳院,眼下宫中混乱,还未找到。”
高力士竟也不惊讶,看向张汀道:“太上皇想要见你。”
“喏。”
张汀遂又跟着高力士往紫宸殿,李亨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这种时候,太上皇见她做什么?”
“想必不是为了打骨牌。”李俶淡淡应道,语带着些讥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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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汀走入紫宸殿,只见李隆基坐在那,一扫方才的悲伤颓废之态,显得精神奕奕,透着股自信的气概。
他比李亨、李俶更能给予人勇气,张汀见了他,莫名地就不再慌张。
“太上皇,这一局牌,我打得怎么样?”
“不错。”李隆基道:“朕早就看出来了,你比李亨更能让人成事。”
张汀笑了笑,道:“现在只需太上皇宣读遗诏,皇位就不再有落入外人手上的忧患了。”
“哪有外人?”李隆基道:“对朕而言,传位给李亨,或是李倩,都是一样的。”
张汀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道:“我不信,若薛白真是你的孙子,你为何要授意我们宫变?让我们用你的名义拉拢朝臣。”
“他不是薛白,他就是李倩。”李隆基道:“朕这么做与他是不是朕的孙子无关,换作是李亨敢幽居朕在太极宫,朕也一定会找机会重掌大权,因为,朕不容忤逆。”
张汀有些懵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朕要的是权力。”
殿中没有旁人,只有张汀与高力士,于是,李隆基以最直白的方式表明他的欲望。
他张开了的手掌,像是想要握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