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怀柔胡逆,尽快平定庆王之叛。”王承业道:“没了庆王,太上皇便只能承认圣人登基,我等方能不被治罪。”
崔众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喃喃道:“如何怀柔胡逆?”
“据我所知,崔乾佑、田承嗣的七万兵马已被李光弼切断粮道,困于关中。我想派人去与他们谈谈。”
“派谁去?”
崔众问过话,很快便明白过来了,王承业想要派去崔乾佑营中的人,正是他。
否则,王承业又何必救他出来?
“我……我只怕难当大任。”
王承业却不理会,转过头看向正好赶进来的信使。
“节帅,元结带人赶回来了,还有二十里路便到城外。”
“来得倒快。”
王承业虽然惊讶,却不担心。毕竟他才是河东节度使,又有新君的旨意,当即安排兵力,严阵以待,准备拿下对方。
然而,元结也许是被他的布置吓到。过了一会儿,又有信使禀道:“元结的队伍往城外的关帝庙去了。”
“他想先占盐池,聚众闹事。”王承业冷笑,道:“传我命令,包围关帝庙。”
关帝庙并不算远。
王承业抵达之时,他的人马已经震慑了大部分的解县盐兵,唯有那些薛白的部下们还据着春秋楼负隅顽抗。
等了一会儿,春秋楼还未攻下,元结却已经到了,带了数十骑。
一个县令,带着这么点人手,跑到堂堂河东节度使面前闹事,简直可笑。
更可笑的是,等元结赶到一箭之地时,竟是连数十护卫也抛下,只以三骑上前,其中,一个年轻披甲的将领上前,大喝道:“谁敢放箭?!”
见河东士卒们竟是真的不再放箭,王承业当即催促。
“放箭!”
然而,箭手们却还是踟躇不动。
王承业还要问是怎么回事,已有幕僚小声禀报道:“节帅,那是李光弼之子李义忠,是天兵军兵马使。”
“他怎会至此?”
旋即,崔众也上前,提醒道:“节帅,元结身边另一人是颜季明。”
王承业留神一看,果然是,他不由喃喃道:“阴魂不散。”
如今河东军中还有不少将领是当时颜季明在河东幕府时招募的。
紧接着,元结已展开一道圣旨,当众宣读起来。
当那句“以李光弼代河东节度使”传入耳中,王承业勃然大怒,抬手一指元结,大吼道:“你假传圣旨,你们长安的圣人是假的!”
李腾空站在春秋楼上,看着下方的冲突,忽然留意到了什么。
她看到有十余骑正驱赶开围在春秋楼外的士卒们,往这边赶来,而在这十余骑当中,有一道身影她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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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
她才喃喃这一句,旁边众人不由激动,纷纷往元结所在的方向看去。
“郎君在哪?我没看到他啊。”
李腾空则是到了栏杆边,倾着身子看去。渐渐地,那个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愈发显得清晰了。
终于,他赶到了春秋楼下。
“真是薛郎?”
“郎君竟真的来了。”
杨齐宣不久前还在想着若事有不谐,该如何是好?没想到薛白能在此时出现。这情形甚至让他感觉乱世之中李腾空身边才是最安全之地,因为薛白会及时来救她。
他转头看去,再次见到了李腾空、李季兰得了疠症之后的脸庞,好奇换作是薛白见到她们,又是如何反应。
此时,薛白已经登楼了。
“腾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