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熬着就行,不必在一旁看着,待会儿我会再过来。”由宋元驹带人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厨房中,设备还不完善,但大大小小的炉子倒是弄来不少,案板上还摆放着一应洗好的青蔬配菜等,都是宋元驹从军营的大厨房里弄来的,也不管江樱用不用得到,张罗了好些样。
江樱煲了一小锅鱼汤,将汤锅盖盖好,交待了一侧的阿菊一句。
阿菊应下来,二人刚要往外走,迎面却见冬珠走了进来。
“阿樱,我有事想要跟你说。”冬珠看着江樱说道。
“什么事?”江樱问。
冬珠犹豫了一下,后道:“去我帐里说吧……”
江樱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却也配合地点点头,随她一同去了。
“你身上的伤没事吧?”冬珠和江樱一同坐下来,没急着进入正题,而是先询问了一番江樱的情况如何。
方才见到江樱,因忽然出现的西陵王,也就是她的父王在场,大家都只顾着惊讶了,是也没能好好地说上两句话。
“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江樱笑着摇头。
“那就好。”冬珠放下心来,却还是忿忿不平地说道:“所幸晋觅那王八蛋现在还昏着,若不然我定要去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说完还不忘挥了挥拳头。
江樱闻言失笑。
她知道冬珠这句话绝非是虚张声势,是当真做得出来的。
“揍一顿就不必了,气已经出罢了。此事归根结底,也是怪我太不谨慎,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我权当是跌了个跟头,长了个记性。”
“你倒是看的开……那照你这么说的好,倒还要感谢他让你长了个记性了?”江樱心宽自然是好事,可心宽到这个程度,却让冬珠有些看不过眼了。
“感谢他?”江樱迷茫道:“我能这么想……那是因为我心态端正积极。纵然是要感谢,那也应当是感谢我自己吧?有他什么事啊?”
心宽归心宽,但让她反过来去感激坏人让她得来的教训,这个逻辑她向来是不敢苟同的。
冬珠见她一脸认真。只得默默咽了一口血。
她这闺蜜,可真是个‘恩怨分明’的好姑娘。
“先别说这些了。”江樱见她迟迟不开口说找自己过来的目的,忍不住主动开了口问道:“你究竟要同我说什么?”
提到此处,冬珠的脸色不由正了正。
“今日我父王过来了……你也见到了吧?”她看着江樱问道。
江樱面色尴尬地点了点头。
岂止是见着了。
小河边那第一眼简直就注定了这将是一场令人难以忘怀的相识?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的冬珠并未注意到江樱脸上的异常,只满脸低落地说道:“用不了多久。他便要带我回西陵了。”
江樱打量了一眼她的脸色,试探地问道:“回去不好吗?你来风国,已有半年之久了吧?你父王母后远在西陵,想念你是应当的。”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冬珠为什么对回西陵一事如此敏感,上回更是为了此事不惜跟哥哥翻脸大闹,甚至后面还离营出走,直到今日方才露面。
她之前想问,但当时被晋起制止了,只说要她不必多管。
“我自然也想念他们……若只是寻常的一趟出门,回便回了。也不必他们再三催促。可是……”冬珠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江樱没急着开口,只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若说了,你别怪我自私。”冬珠看着她,脸色殷切。
江樱点头。
“……我怕我回去之后,就再也见不到阿烈了。”冬珠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却因过于在意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阿烈此番受父王之命来风国,我之所以坚持跟过来,就是怕这个……但他一直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我也没办法阻止。他恢复记忆后。得知他并无家室,我很庆幸……可纵然如此,他还是选择留在风国,不跟我们回西陵了……”
江樱闻言沉默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劝慰。
冬珠是妹妹,她也是妹妹。
甚至听冬珠这么一说,她忽然发觉二人竟成了‘立场对立’,‘无法共存’的妹妹。
这种关系,未免有些尴尬。
“今日我听到了他和父王的谈话,父王也不希望他离开西陵……可他依然很坚持。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冬珠声音低了一些,道:“他觉得这几年来亏欠了你许多,让你受了委屈。”
“委屈倒谈不上。”江樱看了她一眼,只能道一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不……”冬珠却摇头,“你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