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十指嵌掌,美目里着妒火。
“你是想说,‘所以,才将我给忘了’。对不对?”周氏大怒。
“姨娘别着急,总会有办法使老爷回心转意的……”
橫儿说这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扯。
从未对她上过心的人,又谈何回心转意?
周氏死死
地咬着牙,她如今过着如此落魄的日子,可是苏浅月那个贱人竟然正春风得意!
她怎么能甘心?
“苏浅月,楚玉,你们给我等着。只要我还在这府里一天,就永远不会让你们如意!”
周氏说着,将面前看起来难以下咽的菜食一股脑地刨进嘴里,双眼遍布可怕的猩红。
楚玉方到竹苑,便听里间传来箫声阵阵,进去一看,正好瞧见容谨在水榭廊头收箫,还是那一支如月光洁白的白玉箫。
水榭下的莲花开得甚好,但是又错落有致的,不至于太盛、太挤。
就连楚玉这样不喜莲花的人,看了亦觉得身心舒畅。
“王爷。”
容谨远远地冷瞧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应了一声。“嗯。”
楚玉跟着容谨进了屋,这六月仲夏,骄阳似火,可是屋内却出奇的阴凉。
屋内还是照常的一支檀香,只是楚玉并未在屋内发现冰鉴等物,只怕这寒凉之气是从湖底漫上来的。
正想着,容谨却忽然冰冷出声:“楚姑娘,已过三月。怎么,楚姑娘这是准备在本王这王府耗上了?”
容谨目光淡淡地瞧着楚玉,眼里噙着一抹戏谑之意。
“还是说,楚姑娘当初夸下海口,不过
就是缓兵之计?”
这话让楚玉的心一沉,她自然明白容谨是什么意思。
她前前后后给容谨治了三个月,可是容谨的寒疾却还是没有根除,便下意识以为容谨现已耐性尽失了。
楚玉深知这是自己的责任,便上前道:“请王爷再给臣女一段时间,臣女定当竭力寻出诊治的办法。”
容谨将她冷冷一望,嘴角却浮上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本王依稀记得,楚姑娘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楚玉一时尴尬,哑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男人,说话还真是能呛死人。
容谨将茶盏端起,双眸紧紧盯在她的身上,语气却格外轻飘:“楚姑娘,你说本王该当如何?”
“是臣女医治不力,臣女甘愿责罚。”楚玉道。
她见过容谨的杀伐手段,大不了就是挨两刀罢了,上一世在战场上又不是没挨过刀子。
可是容谨却似乎并不仅限于惩处这般简单,他皱了一下英挺的双眉,轻启薄唇:“可本王这里,从不留无用之人。”
楚玉心下一紧,手心下意识一握。
这话里意思,莫非是想要她的命。
那一瞬,她连袖中的毒粉都已备好了,若是容谨真想要她的命,她不介意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