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容谨有寒疾的人并不多,统共只有那么两三个,而知道容谨有寒疾且想杀她的,若不是容谨的仇人,那便是嫉恨她接近容谨的人——
姜语凝。
姜语凝时常在摄政王府走动,貌似和府上的人也颇为交好,她想要知道容谨的病并不难,而她,也确实对楚玉下过杀手。
但是楚玉目前也只是怀疑,并不能十分确定,世事无常,谁知道是不是容谨身边出了内鬼什么的。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落梅牵着马车在后面问道
。
“既出来了,那便先去那边的烟罗铺里挑点东西,正好给母亲带几件首饰回去。”
烟罗铺,是京中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里面也卖各色首饰,不免有些精巧稀罕的。
落梅心里一喜,屁颠屁颠的就跟了上去。
日子便这样过去,转眼到了六月中下旬,边关传来喜讯,说是敌军节节败退,楚庭玉领着军士们奋血厮杀,夺回了数座城池。
楚玉约莫算了一算,离父亲凯旋而归的日子应当也不远了。
“真是气死人了!”落梅提着一篮子衣物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看那样子似乎是受了天大的气一般,眉毛眼睛都拧到一块儿去了。
楚玉见状不禁一声嗤笑:“落梅,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
落梅将篮子往桌上狠狠一放,不满道:“小姐你还笑呢!方才我去浣衣房取衣物的时候,听见那里头的丫鬟说,周姨娘又被放出来了,这才多久,就又出禁足了。”
楚玉却并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这有什么可意外的,毕竟这段时日我那四妹妹日日抄写经,祖母那里最是心软,气早就消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边关战事快要告捷,祖母自然不愿意父
亲一回来看到这样的景象,周姨娘出来,是迟早的事。”
落梅却还是忿忿不平的样子,“可是周姨娘每次都对夫人和小姐你动歪心思,这要是出来了,只怕又要对夫人下手。她们就是狗改不了——”
接下来的话,却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她还是无法说出那样粗鄙的话,便愤愤地坐了下来,生着自己的闷气。
楚玉知道落梅是在担心她们的安危,便随手拿了一支瓷瓶里的蔷薇逗弄落梅的脸颊:“落梅,改日我将你送到大夫人那里可好,跟着她,你这骂人的技术,必定日益渐精。”
落梅知道楚玉是在逗她,也不惧怕,只将楚玉手里的蔷薇夺了,正经道:“小姐,咋们还是快些想个法子将这周姨娘再送进去吧,免得她出来害人。”
瞧着落梅那十分诚恳的模样,楚玉一时不禁笑了出来。
这丫头以前最是温厚纯良,如今跟着她风风雨雨、尔虞我诈见多了,竟也生出了这种心思。
只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分外可爱。
楚玉作势在落梅头上打了一下,作出学堂里夫子的模样:“你个小丫头,叫你学好的不学,这害人的本事倒是都学会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