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为独孤皇后掖了掖被角,抱怨道:“母亲年岁不比少年人,就算太子行事有失分寸,母亲若看不惯,打也好,骂也好,实在不行关他几天,母亲何必把自己气成这样子。”
独孤皇后忍了忍,道:“关他几天?呵——孤费心尽力想保下他的命,他却一头想扎死路上去,关他几天怎么够?”
乐平公主顿了顿,道:“女儿见高良娣一直殿外守着,想必太子还是记挂着母亲的。”
独孤皇后气道:“他哪里是记挂孤?昨夜你父亲将他禁足于东宫,那高良娣——是来为他求情的!”
怪不得普贤子拦着兰陵公主和高良娣不让进,原来是怕她们进来求情。独孤皇后为难之下,怕是会病情加重。
“太子又被禁足了?”乐平公主有些无语,道:“他这次又犯了什么糊涂?”
独孤皇后顿了顿,忍声道:“是因为虞庆则。”
“鲁国公?”乐平公主皱了皱眉,问道:“鲁国公不是去桂州平叛了么?”
独孤皇后叹了一口气,道:“虞庆则本为汉臣,武能左右驰射,能折节读,战突厥、平南陈,战功彪着,除了贪功求利,并无大过。
你父亲一向重用于他,使他位居宰相,爵为鲁国公。
尤其在平陈之后,先封为右卫大将军,再是右武侯大将军,领京兆尹事。
丽华,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乐平公主顿了顿,点了点头道:“右卫大将军和右武侯大将军,乃天子十二卫中的天子近军。
领京兆尹事,则是将整个大兴城都交予于他。”
独孤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你父亲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托于他一人之身了!”
可是如此身担重任的虞庆则,却与太子交好,杨坚怎么可能放心?
乐平公主轻轻呼出一口气来,道:“鲁国公武全才,桂州之乱迟迟不平,致使人心不稳,鲁国公前去平叛……也有一定的道理。”
“什么道理?”独孤皇后苦笑了一下,道:“不过是想斩断他与太子之间的联系,没法子的事。”
只要虞庆则不在京城,他与太子无法联手行事,杨坚才会放心。
乐平公主不解问道:“那母亲这次为何生气呢?”
独孤皇后气笑道:“虞庆则已平定桂州,如今要班师回朝了,你父亲本想让他在外驻守,太子却绕过你父亲,私下召令他回京。”
“什么?”乐平公主一惊,道:“他是疯了么?私下召武臣回京,父亲铁定以为……以为——”
独孤皇后道:“以为他要逼宫谋反!”
乐平公主急忙问道:“那鲁国公呢?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