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二小姐回房。 ”
柳杰对着翠果吩咐道,转身对柳南嘉和柳南城道:“城儿,嘉儿,你们分别去男客和女客那里,好生照顾着,今日我柳府不嫁女,只宴请各位宾客。”
柳南蓁听了父亲的话,心中顿时惊慌起来,气急之下,竟是晕了过去。
“小姐!”翠果赶忙扶着柳南蓁。
正好此时柳管家领着来给柳夫人看病的李大夫匆匆进来,大夫一看昏倒在地的柳南蓁,急走两步,命人将柳南蓁扶到一旁的椅子上,掏出手帕垫在柳南蓁手上,仔细的诊起脉来。
少顷,李大夫惊讶的看了一眼柳南蓁,又换到了另一个手重新诊脉。
许久后,李大夫似是确定了般,站起了身,对着柳杰道:“大人,还请借一步说话。”
柳南嘉看着走向一旁无人角落的柳杰和李大夫,想着刚刚李大夫为柳南蓁诊脉时的神情,心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今日柳南蓁势必是要嫁入国公府了。
柳杰和李大夫走到四下无人的角落,站定后,柳杰问道:“小女身体如何?怎会无故晕倒?”
李大夫答:“大人,二小姐是 ”大夫欲言又止。
柳杰已被今日之事扰乱的耐心皆无,看着李大夫吞吞吐吐的样子,厉声道:“李大夫,有话还请直说!”
李大夫看了一眼柳杰,似是下定了决心般,道:“二小姐的脉象,似是滑脉只是时日尚短,老朽也不太能确定。”
李大夫看着柳杰逐渐阴沉下去的脸,声音小了下去,补充道:“许是老朽医术不精,还请大人见谅,另请高明吧。”
李大夫已是自知失言,柳二小姐今日才要出嫁,怎能把出喜脉呢?心中暗恼出门没看黄历,大家族的私密事太多,自己今日言多了。
柳杰怔愣片刻,看着正堂上已经被丫鬟唤醒的柳南蓁,一副伤心的样子,又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大夫,这位李大夫是城中有名的妇科圣手,他既然如此说了,只怕已是十之八九。
柳杰躬身就向李大夫行了一礼,李大夫匆忙避开后,道:“丞相大人,折煞老朽了。”
柳杰一脸真诚的道:“事关小女清誉,还请李大夫切莫宣扬出去。”
李大夫躬身一礼,道:“大人还请放心,为医者,为患者保守秘密,责无旁贷。只是二小姐如今时日尚短,观脉象甚是虚弱,还请劝诫二小姐切勿大悲大喜,以免动了胎气。”
柳杰吩咐柳管家将李大夫领至后堂后,就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一言不发,柳南蓁看着上首沉默不言的父亲,一时心里惊慌的连哭泣的声音都放轻了下来。
良久,柳杰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柳南嘉看着,竟觉得柳杰鬓间的白发似是又多了一些。
柳杰看着小声啜泣的柳南蓁道:“蓁儿,你是否非赵宣安不嫁?”
柳南蓁不解父亲为何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怔愣间连啜泣声都停止了,“父亲,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女儿成婚之事,女儿如今已是宣安哥哥的人了,女儿今生非宣安哥哥不嫁。”
“哪怕受尽委屈?哪怕现实不一定如你所愿?”柳杰继续问道。
“是,哪怕刀山火海,女儿也会蹚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柳南蓁坚定地说道。
她从很早以前就爱上了赵宣安,费尽心机才从柳南嘉的手里将赵宣安抢过来。
如今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今日因着母亲的缘故宣安哥哥恼了自己,但柳南蓁相信,只要她嫁入国公府,日日陪伴在宣安哥哥身边,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柳杰看着如此坚决的柳南蓁,低声叹了口气,对着柳南城道:“城儿,背你二姐上花轿,你亲自带着嫁妆送你二姐去国公府。”
“父亲,那赵宣安刚刚已经言明婚事取消,您如今把二姐送去国公府,岂不是要让他们羞辱二姐。”
柳南城不解的问道。
“城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不需要追根究底,照做就是。”
柳杰拍了拍柳南城的肩膀,道。
柳南蓁将盖头盖在了头上,示意柳南城将自己背到了赵宣安离开时没有带走的花轿上。
柳南嘉冷眼看着柳府的这出闹剧接近了尾声,眼神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如隐形人般的孙嬷嬷,拜别了柳杰,脚步轻快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而国公府这边,闹剧才刚刚开始。
赵宣安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国公府,将新郎服撕扯下来扔到了地上,似是尤不解气,用脚狠狠踩了几下。
端坐在正堂上等着孙儿将孙媳妇接入府中的国公夫人,看着一脸怒容的赵宣安,疑惑的问道:“不是去接亲了吗?怎的新娘子没接来,大喜的日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等到赵宣安将柳府中发生的事情讲述完,叶菁菁已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哼道:
“以往我知这夏倩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却没想到居然可以无耻贪婪到这种地步。不成婚了也好,省的有这样的亲家母,以后我出门都被人笑话。”
国公夫人和世子也都一脸的怒气,大喜的日子被柳家搞的如此乌烟瘴气,也连累的他们国公府跟着被人嗤笑。正欲命小厮将府里挂着的喜绸扯下来,门外传来了喧闹声,国公夫人问道:“外面何人喧哗?”
“去看看。”赵世子吩咐道。
少顷,小厮过来回禀:“柳府的花轿到了咱们府门前,柳府大公子在外面说,柳二小姐与我家少爷已是三媒六聘,下了的。柳二小姐就生是国公府的人,死是国公府的鬼。今日是他们成婚的大喜日子,柳相未免耽误了良辰吉日,特命柳大公子亲自将柳二小姐和嫁妆送入国公府,另外柳相还有手一封,让转交给世子爷。”
赵世子打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心中不免一惊。
叶菁菁拿过信看过后,冷哼道:“想不到堂堂左相大人,如今是连脸面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