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讲述的同时留意支神色变化,看到他面色渐渐和缓,显示出少许亲和之意,确认了自己的分析没错。
看来确实是一部分女青年向这位年轻支“反映了”她们在生产队遇到的问题,希望能对他们施加一些压力以得到更好的对待。
苏晚晚在欣慰的同时,内心也不免担忧。
幸存的是她们的行为在百花村内部,不会被迫遣返回乡。但同时,这亦预示着来自支和劳动青年的排斥将十分容易,只要她们不想被逐出,就必须在此地忍耐所谓的“改造“。
“考虑到我们的工作速度确实较慢且易犯错,我建议对于我们的工分记录可以考虑适度增减。“苏晚晚紧接着的话语打断了支稍有亲近感的表情。
“关于工分和薪酬计算,生产队都有明确规则,不允许随意调整。“苏晚晚皱起眉头,意识到事态可能变得微妙。
“但农活不等人。“刹那间,她明白过来。
李美芬一直紧张得颤抖,此时身子突然停止了颤栗,苏晚晚带着担忧的目光斜视过去,发现这位女子竟然勇敢直视村民组长。她赶紧悄悄拍了拍李美芬后腰安抚她。
“没错,正如您所说。”
“关键是要和小组长协商,遇到问题就要立即讨论,这样才能找到解决方案。切勿任性行事,我们这里工作公开公平,尽力就行,实事求是,不是么?”突然间,组长的话语转变了方向,苏晚晚几乎当场憋出一口老血。
“尽可能多做,”她说的这句话让苏晚晚会觉得自己可以选择的话,宁愿只是承担总量的一半以换取轻松一些,毕竟她手臂已经开始酸痛无力了。
而且,分配工作的决定权并不在劳动者手中,那是管理小组的队长。
组长不去指责任何人,反而责怪她们,这是袒护还是怎么?苏晚晚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怒气,强装微笑。
她的领悟很清晰,不过是想要避开影响她的工分——那是一个敏感话题,但她需要把任务完成至组长交代的程度。一旦分配到的工作未达成,百花生的种种强制手段将会让她不得不亲自去劳作。
也许,午夜也难幸免。那些在她们村子和邻村流传过的小道消息,可能就会在他们自己身上上演。
甚至有的青年在深夜被迫去耕地,早晨却发现自己躺在田地里的传说……
苏晚晚平静回应,“好的,我们会将您的意见反馈给小组长,认真探讨。”
终于结束了重复的交谈后,两人心照不宣地面朝岔路口停下脚步,沉默一会儿才选择了看上去像是通往宿舍的方向。因为没带饭盒,而且是支临时叫来谈话,她们并未进食,一天繁重的工作容易使她们感到饥饿。苏晚晚几乎饿得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组长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让我们做什么?”李美芬的状况更为严峻,干脆靠在树上支撑。
“你不懂吗?他的意思是,我们干得比别人慢,少拿一些工分就算了,能省则省才能保持太平。可你听见他在说什么吗?他不同意我们的解释,强调农活分配自主,不能推诿,必须完成。”
李美芬听了苏晚晚转述的分析,愤慨无比:“哪有做到的道理?我们如果能做完早就完成了,这种说法完全是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