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言论。在他的认知里面,皇帝应该是坐拥天下,所有一切都是为皇家服务才对。
不过家族的概念他却知道,族长的责任是带领一族更好的发展。只懂得向族人索取,却不懂得带着族人发展的家主,注定要被赶下来。
原来皇帝也是族长,只是不仅是刘氏的族长,还是天下的族长……那么说的话,刘琮似乎就明白了。
皇帝就是把天下所有的百姓,当成自己的族人,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发展的族长。作为族长,优先享受到家族的利益,同时也承担更大的责任。
“是不是失望了?”刘韬看向刘琮,“皇帝居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
“有点。”刘琮点了点头,“不过父皇也说,对待个人主义,要如同秋风扫落叶般!”
“你知道什么是个人主义?”刘韬笑着问道。
“就是只想着自己舒服就好,不顾自己的家人和族人。这样的人,活该被赶下来。”刘琮当即回道。
“你明白这个,那么你就是个合格的族长了。”刘韬摸了摸他的脑袋。
“那父皇,三省六部,是不是就相当于家中长老?”刘琮开始深思起来。
“是啊,家族那么大,也需要更多的族人去帮忙管事。比如吏部,我们总要看看谁为家族立了功,谁偷懒不干活,谁在仗着自己手里有权力,就欺负其他的族人;比如户部,我们总要知道,家族有多少钱,这些钱以后要怎么花才能让家族更强大;比如刑部,我们总要有个家法,来规范族人的行为,让他们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刘韬慢慢的解释道。
“所以西域诸国是外人,我们是自己人。我们不能为了照顾别家的情绪,就要损失自己的族人?”刘琮继续推论。
“毕竟他们都是你的族人。”刘韬笑道,“更别说,花的还是自家的钱粮。”
“可他们投降,不就并入我们大汉,那不是我们家人了吗?”刘琮不明白。
“可他们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是我们的家人。估计更多人,认为自己是我们家的奴隶,家丁,反正不是家人。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知道,我们其实是要把他们当成家人,我们对待家人是很好的,也愿意帮助他们,真正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面。”刘韬解释。
“可先生说过华夷之辩,说他们都是异族,和我们并不是一条心的。”刘琮疑惑。
“于是他们还是敌人的时候,我们要如同冬天一样残忍,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就如同你当了族长,你若是软弱,那么其他家族可要欺负上门了,他们可不会和你坐下来慢慢谈,好好商量。”刘韬解释。
顿了顿,补充道:“当我们征服了他们,那么就应该学着让他们放弃仇恨,融入到我们的家族里面。我们华夏明,可以理解为是家风,便是可以容纳任何愿意加入我们家族的人,然后吸收他们优秀的明为己用,同时帮助他们改掉不好的陋习。”
“哦……孩儿明白了。”刘琮点了点头,其实在刘韬看来,大概到了一半左右,他的兴致已经不是那么高,后续这些,能听进去一半,已经不错了。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能继续说教,说了也没用,纯粹浪费时间,甚至还让孩子不想听你唠叨。这样次数多了,说不定孩子以后都不愿意和自己说话了,毕竟每次说话,都要这样长篇大论的,麻烦得要死。
“今天就先到这里,时间也差不多了……”刘韬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去吃点糕点,然后和弟弟妹妹们玩一个时辰,怎么样?”
“父皇也来吗?”刘琮顿时来了兴致。
“来来来!”刘韬大笑,就算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自己选择了引导教育,那么再苦再累,特喵的也要坚持下去啊!
刘韬突然有种打算节育的想法,至少也要有计划避孕。毕竟继续下去,被这些小屁孩折腾得都要没完没了。他算是明白了,这种教育方法,大概就适合一到两个孩子的家庭。
在古代这种,眼看自己都要有十多个儿女,后续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的时代,非得要把自己累死不可!
“琼儿差不多要尚驸马了……”带着一帮孩子玩耍,结果任红昌冷不防说了句。
一般来说,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十二岁上下,来了月事就能出嫁。说到底早夭的概率太大,很多人年纪轻轻就没了,比如卫仲道。
早点结婚,早点有了孩子,就算二三十岁就没了,至少还有下一代,还有希望。
同时夫妻年龄相差太大的话,相处起来也会不太好。可一般来说,十五六岁的适婚男孩,大多已经在家里人安排下完婚。大汉长公主,总不能给别人当妾吧?
别说尚驸马,至少也要先把婚约定下来,省得别人等不了成亲,那就尴尬了。
“是啊,转眼都十二了。”刘韬感慨,出于老父亲的情绪,真不打算让自家女儿出嫁。不听话的皮孩子也就算了,刘琼可是孝顺得很。比起刘琮这个十万个为什么,她又听话又乖巧又孝顺……
“她自己有什么喜欢的人没有?”刘韬随口问了句。
“这个没问,只是一般都是父母决定。尤其是皇家,大多都是下嫁给臣子,以此加深君臣的感情。再不然,就是和亲……”任红昌说道这里,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为人父母,尤其是皇帝的妃子,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会被送出去和亲。
“哈哈,担心什么?”刘韬笑道,“我大汉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投降!现在,不会,以后也永远都不会!”
“陛下……”任红昌闻言,顿时激动得一塌糊涂,双眼里都是崇拜。
“先问问,她若有喜欢的,那么可以先把婚约定下来。也不说二十,好歹十八岁再成亲。太早成亲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也容易难产。”刘韬咬了咬牙说道。
若是谁,胆敢为了传宗接代,要让自家女儿受这种罪,他非活剐了对方。
“嗯……”任红昌等女就这样过来的,自然知道此话不假,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