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下属有些不确定,面面相觑,特意加重了“们”字。买个花瓶,哪需要这么多人?祁少现在受着伤,他们必须留在这里保护啊……
祁漠心下了然。
他没有点破,只是不耐地瞥了一眼:“对!你们。”……
人都被他清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乔桑榆和祁漠两个人。病房里的窗户开着,高层的凉风习习吹进来,拂动着那纯白的窗帘,也拂过她纤细的指间……祁漠把花放上床头柜,乔桑榆的目光也跟了过去。
“花语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现在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花肯定不是代表不吉利的。
“不重要。”祁漠瞥它一眼,收回了视线。
“那你刚刚还问?”她抿唇,手已被他握在了掌心。
祁漠的俊脸上噙着自嘲的笑意,被她追问的视线逼着,终于颓然地叹了口气说出实话:“代表友谊。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分手的。”
他的确心存紧张。
很简单的逻辑:乔天擎不喜欢他,而她很在乎哥哥。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乔桑榆下意识地便否决,秀眉因此而不悦地皱起。她承认她和祁漠的未,反倒让她不安。
“我开玩笑的。”祁漠捏了捏她的小脸,“恩?”
他心里紧张是一回事,但是最终决定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她真提了,他也不会同意啊!
“还是不要它了吧……”再看向那束金黄色的郁金香,乔桑榆有些坐不住,挣开祁漠的手试图起来,“我去楼下重新买一束!”不知道医院的花店里,会不会有卖玫瑰?她想去找找。
可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祁漠拉了回去。
“别那么认真。”他按住她,双眸亮亮的,眉眼中尽是玩味的笑意,“桑榆,男人是不需要送花的。”
她还未来得及接口,他的手掌已捧住了她的脸,接着他的俊脸凑上完,他便撬开了她的唇齿,侵`占了进来…………
一场深吻。
乔桑榆没有想到,祁漠在受伤的时候还会那么“放肆”——他揽着她的后腰,数次想要把她往病床上拖,但乔桑榆忌惮着他的伤势,始终都是推搡着他的胸膛,怎么着都不愿意。
尝试了几次,祁漠终于颓然地败下阵来。
他抵着她的额头调整紊乱的呼吸,声音有些懊恼:“我现在抱不动你……”
胸口的绷带是今天新缠上的,勒得很紧,限制了他的动作;输的液里有止痛和镇静的成分,现在的他手脚都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于是,他只能颓然地低喃,无赖地和她商量:“你坐我身上来。”
他想好好抱她。
“不好!”乔桑榆的双颊一烫,想也没想地一把将祁漠推开,“你别乱来,你的人也该回来了。”
买个花瓶,能花多长时间?
“不会。”祁漠的声音很笃定,双臂试图环住她,堵着不让她走,“他们有分寸。”
他们不会进来。
“对!就你没分寸!”乔桑榆没好气地反讽他一句,撇下他站起来,开门去病房门口看。开了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他的下属都闪得远远的,门口却放着一个窄长的花瓶,玻璃质地,周围还刻着漂亮的花纹。
正如他所说,他们有“分寸”,来过放了花瓶就走了,并未打扰。
“……我把花插起来吧。”她拿过花瓶掂量了一下,特意饶了一圈到他床头柜旁边,拿了花便闪身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全程,她都躲得离祁漠远远的。
他的双手可及之处,都是她的危险地带,她怕被他拉过去,再次“失了分寸”……
花瓶被她移到了窗台,那纯色的窗帘索性被她一把掀开,屋子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乔桑榆站在窗边摆弄着郁金香的花瓣,她能感受到祁漠从她身后传来的目光——专注、灼热、幽邃……但是她没有回头,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享受着此时这种安逸的两人世界。
昨晚的事情,他们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包括今天她为什么能来这里?祁漠也一个字都没问。反正想来想去,结果肯定都是和乔天擎有关的,他还是不问的好。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良久,还是祁漠率先打破了静默。
“恩?”乔桑榆闲闲地应着,脑中当真回忆起到这里的时间,可是还没想好,他的话已抢了先——
“你刚刚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他问得冷静又直接,身后锐利的视线让乔桑榆的脊背一僵,手上就这么“不小心”地弄折了一朵郁金香。金色的花苞从青色的茎叶上脱离出去,在瓷砖的地面上蹦跶了一下,稳稳地落在她的脚边……
正如她跳动不安的心情。
“没有。”她背对着祁漠回答,弯腰捡起那个花苞,平静地转身扔到垃圾桶中,但也因为这个动作,她不得不和祁漠面对面。
她一抬眼,便能对上他了然的视线。
她的否决,显得那么单薄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