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撒轻云埋晓凉,灵犀曾入枯骨庄。 仙人一去无留迹,堕珥遗簪作雪飞。
“这玉骨簪果然不平常!”云铁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簪子,对顾清羽说道:“你看看,我从未见过这种形状的簪子。”
“这簪子上的纹路和锯齿,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机关的钥匙,这一次,咱们应该找对了,接下来,该去灵窟一试了。”顾清羽的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
“之前燕青不是说,需要咱们三个手持罗盘,才能确定灵窟的方位么?”云铁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啊”了一声看向顾清羽。
“你舅舅丢了很久了,你才发现吗?”顾清羽靠在墙壁上,有些虚弱,可嘴巴上的功力却是一点不减。
“糟了,那他应该还在宫里没逃出来。”
“我看你逃得那么坚决,以为你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呢!”顾清羽话中透着一丝嘲讽的语气,“你母亲和你舅舅的感情如何,既然是亲姐弟,不会折磨他太狠吧?”
云铁抬眼看向顾清羽尴尬地咧了咧嘴,一双眼忽闪忽闪地眨着,竟然流露出一丝楚楚可怜的表情。
顾清羽的脸上写满了无语,他嫌弃地说:“你别那么看着我,这是你们的家事,和我无关。”
云铁叹了口气:“都怪我,刚刚真的是太想离开那里了……可怜的舅舅,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他的语气越来越凄惨,眼睛却一直盯着顾清羽。
“你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你那件红衣服哪去了?要不再穿一次?”
“滚!”
……
此刻,流花宫正里传来阵阵哀鸣。
“哎呦,姐姐啊,你饶了我好不好?你这样把我扣在宫里也没什么用啊,簪子都已经被他们俩拿走了。再说,借的又不是别人,是亲儿子啊……”
“你闭嘴!刚刚差点被你那身肥肉压死了,还有脸叫我姐姐,我最恨骗子,这是借吗?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在他们俩把簪子还回来之前,你就待在这替他们赎罪吧!”那宁王妃气得不轻,一张脸上写满怒气。
再看燕青,呦呵,那张脸已经肿得和猪头差不多了,两只眼睛像桃一样大,只剩下了两道缝。他嘟着嘴,含混地说:“姐姐,你看,能不能给我下个可以变瘦的蛊,你现在这样不是让我更胖了吗?要是我不小心摔倒再砸到你……再砸到谁都不好啊,你说是不是?”
“聒噪死了!”那宁一抬手,两根血红的蜈蚣奔着燕青的咽喉直飞过去,燕青急中生智,原地用力转动,浑圆的身体像球一样飞快地旋转了起来,那两条蜈蚣还未近身,居然就被弹飞了出去。
“宁儿,怎么还在玩这些毒虫把戏,今天又是谁惹到你了?”
那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惊,连忙起身相迎:“王上,你……怎么来了?”
只见国王带着几名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名宫人的帽子上还挂着那两条扭动的蜈蚣,吓得一动不敢动。
燕青见状,连忙滚了过去,努力张开肿胀的嘴求救,可这一会他已肿得愈发厉害,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明白:“嗯、嗯、噢 、啊……哎……”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这是谁啊?”国王看着这个浑圆的“球人”,不解地问。
那宁连忙一脚将这“球”踢到一边,说道:“不重要,王上何需为这些劳什子浪费精力。只是,昨日那宁让王上那般生气,还以为王上从今以后都不会理我了呢……”说着,撒娇地扭着身体靠在国王的肩膀上。
国王轻轻地把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眼里却悄然露出一丝厌恶,见她靠着自己没有起来的意思,国王开口道:“宁儿,我有话要问你。”
那宁这才站好,“王上想问什么?”
国王叹了口气:“昨晚喝醉了,昏昏沉沉间,又梦到了素华,想起来从前的一些事……”
一听到这个名字,那宁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王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到底想问什么?”
国王见状,安慰道:“你别紧张,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当年你给我的蛊毒,是否万无一失?”
那宁有些诧异地问:“王上这是什么意思,只要有控蛊人操控蛊虫,那中蛊之人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很惨。整个齐家军都灭了,怎可能有失?”
“这么说,那齐焱肯定是死了?”
那宁点点头:“这个自然,他不可能活着。”
“昨晚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齐焱的脸……也许是醉得太厉害了。”国王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宁忽然想到了什么:“这么一说,臣妾好像也见过齐焱的脸……
二人四目相对,正要说什么,忽然间听到“噗”地一声,所有人一起齐刷刷地看向上方。
只见那只“球”正被一根绳子吊着,一点一点地往上升,也许是绳子勒得太紧,一不小心释放出了一些不明气体,那声音十分澎湃。
众人纷纷掩住口鼻,却惊讶地发现屋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人开了一角,露出了一扇小窗一样的洞……
“大胆贼人!还不快放手!”为首的宫人尖声喊道。可是听到这喊声,那肉球上升的速度更快了,只一瞬间就被拉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