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保佑我的女儿快快好吧!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您不让她拥有珍贵的母爱,怎么还忍心再加重她的痛苦呢!请您高抬贵手吧!
如果,有什么怨气,就对着我发泄吧!”无声的泪水晃动在他多情而忧伤的眼睛里。
他一遍又一遍洗着柔软的毛巾,在她额头上交换着。一勺又一勺地往女儿因高烧而发红的口中喂着温度适中的白开水。
也许,上帝终于感动了。
女儿的脸色,渐渐地由干燥的朱红变成湿润的白皙了。02
他用手轻柔地在她明净的额头试了试,高烧退了许多。
“余余您!我的上帝!”紧缩而沉重的心略微轻松了一些。
高烧是退了,但是,因为鼻息有些堵塞,呼吸依然非常困难。
“怎么能让女儿舒服些呢?”望着女儿因为喘息大幅度鼓动的胸脯,他蹙眉苦苦地思索着。
他快步走进厨房,拿来了的灌满水的电水壶。
白色的水蒸汽飘飘袅袅地升起来了,室内的温度、湿度也跟着升上来了。
女儿沉重的鼻息声渐渐细微而均匀了。
他终于吐了一口气。
“尾生吗?”听到久违的声音,蔡雨松心突地被吊了起来,关切地问。
“你好!雨松哥!”希望蕴含在急速的语调中,“可以给我一点做梦的理由么?”
“我很想如此!因为我更喜欢听到你欢快爽朗的笑声,看到你容光焕发的笑脸啊!”蔡雨松心酸又心疼地说,他能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
“就因为我不够坚强,一想到只会给你增添伤感,多次拿起电话听筒,甚至拨通了号码,而最后无奈地又放下了电话。
——只好在心里默默地与你对话。”余尾生辛酸地苦笑。
但是,即使不用摄像头,蔡雨松也可以想象到对方他那苦相的微笑中,掩饰着如海一般又深又广的哀痛。
“伤心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也有与你相同的感受。
如果能告诉你好消息,哪怕就像远古的马拉松一般,跑,我也会跑过去了!”蔡雨松低叹着。“尾生,你还在寻找,还准备等待么?”
“当然!雨松哥!虽然我曾经喜欢开玩笑,但是,对于感情,我从来都是很恭敬的。
零子鹿是老天赐给我的宝物,我却把她丢失了!老天要罚我,我只好接受。但是,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改变!
她曾经是我心爱的妻子,现在还是,将来依然是!
虽然,我们蕊儿非常懂事,善解人意,坚强地不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但是,我知道,妈妈在她心中的地位依然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所以说,丈夫寻找妻子,等待妻子;女儿呼唤妈妈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
这边,拿着话筒铁骨铮铮的蔡雨松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急速地打旋儿,“但是,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世事变化多端,你不怕即使万一你找到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蔡雨松难言地说。
“即使做了一个有关她的梦,已经让我比捡了十万黄金还要欣慰的了!
狗不嫌贫,儿不嫌母丑!我知道我们蕊儿渴望见到她妈妈的心情比我还急切!
就算见不到她,能知道她过得好也好呀!
你说,还有什么奢求?”余尾生神往地叹息。
“尾生!我真不忍心让你们父女时时刻刻沉浸在痛苦中了。老实说,最令我牵挂的就是蕊儿了!一想起她来,简直就像在心上扎满了刺儿!
——很想劝解你放开胸怀,开始新的生活。现在看来,我还是有些老眼昏花了!
尾生!多保重!就像春风吹又生一样,要生,也要有根深埋在泥土中这个前提条件的存在才行呀!
不然,即使有了温柔的春风,却因为没有了那个主题,那才叫遗憾呢!你说呢?”蔡雨松感情悱恻地说。
“是的!雨松哥!我饱尝了遗憾的滋味,不会再重蹈覆辙!”余尾生伤残地说。
“尾生!同是天涯沦落人,就会有相同的心境!如果你什么话想给我说,就不要顾虑什么!你也知道我的嘴拙,表达不好心中的感受。
虽然,听到你的声音会引起心疼,但是,依然很高兴听到你熟悉的声音,也因为你说出了我想表达的心境而好受了许多。
不管结果如何,让我们一起努力!希望老天能够被感动!让你梦想成真!”
“余余!雨松哥!承您的吉言,希望在我心中又增添了许多!”在余尾生辛酸泪流的目光中,那一直流存的美丽身影好象更清晰了。
“不要为我再费钱了!命该如此,我早已没了选择!也早已就有了逆来顺受的心理准备。你不用为我担心!
遭遇人生万般坎坷,仍然面带微笑继续前进,应该说是名人的行为。
但是我,虽然无能做出什么轰天动地的大事业。至少,就像传说中的不死鸟,还可以学学那种百转千回的韧劲,只要老天还不吝啬掐断那一口依稀尚存的气息,不论跪着,还是爬着,我决不会自动放弃生命!
现在,可以说,我还能拥有的只是这条命了!”苍凉、自嘲、滴血带泪地微笑在她苍白的脸上昙花一现。“退一步说,虽然,命薄又贫贱,但是,对于我所爱的人,仍然有其存在的价值,不是吗?”02
“当然!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