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山古称雁山,雁岩,素有‘东南第一山’之誉。 作为三山之一。 一直与黄山和庐山齐名。 自南北朝梁国昭明太子在芙蓉峰下建寺造塔,雁荡山风景便名动天下。 同时也吸引来无数僧道,在山中弘扬道法,避世修行。 历史上最为鼎盛时期。 山中一共建有十院、十六亭、十八寺。 不过,随着武道没落、修行不显,曾经那些大宗、道观、佛寺,也都渐渐消逝在时间长河里,只剩下断垣残瓦,一堆废墟。 让人能够从中一窥千年前,雁荡山修行盛景。 从中海出发。 因为此次行动极为隐秘。 陈望和柳白并未通知其他人,只说要出趟远门,大概要几天时间。 说是远门。 其实雁荡山距离中海并不算远。 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路程。 一路上,两人换着驱车,差不多天黑时分,便抵达了山下的南阁古村。 这里钟灵毓秀,景色绝佳。 是一座藏在大山深处,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古村落。 之所以选择这里。 一个是住宿出行方便,另一个,从古村后进入雁荡山,可以避开视线。 找了个民宿。 车就停在后院。 陈望两人和其他远道而来的游客,几乎没有半点区别。 甚至抵达过后,他们并未急着进山。 而是向民宿老板打听了下,去村子一家老店吃了顿八大名菜,味道确实不错,尤其是那道鸡末香鱼尤其合陈望胃口。 问了下才知道。 这道菜用的鱼,是雁荡山五珍之一。 石门潭中的香鱼最佳。 吃过饭,两人又围着村子转了一圈。 南阁古村名气不大,但风景却丝毫不弱于乌镇、南浔,甚至略胜一筹。 行走在村里,到处都是百十年的老建筑。 烟火气也多于商业气息。 纵然是陈望,也有些沉浸其中。 不过,两人却不是真的来旅行的,而是借着饭后散步的间隙,在观察四周。 之所以说武者与普通人之间。 如隔天堑。 最重要的区别,便是将一缕先天气炼化成了内劲。 纵然站在人堆里,那种气机也是遮掩不住的。 除非境界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层次。 能够收放自如。 不过,陈望只差一线之隔就能入丹劲,他看不出深浅的人,该是何等恐怖? 至少也是罡劲。 甚至宗师! 区区一个雁荡山,要真出现这等绝世强者,估计最先惶恐不安的就是九玄镜的离宫分舵了。 好在。 转了一圈。 并未发现有武者混杂其中。 亦或者是疑似九玄镜的暗子。 “应该是撤走了……” 走到一处无人的树下,看着流经村落里的河水,柳白压低声音道。 他在九玄镜待了那么多年。 深知他们的行事风格。 雁荡山那座深埋地下的道门大宗遗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被掏空,得了那么大的好处,人员撤走再正常不过。 只不过。 魏云洲那老东西贼心不死。 有可能还留了人在山中死守。 但就算这样,人也一定不会太多。 “那就不耽误了,连夜进山。” 陈望抿着嘴,点了点头。 “好。” 柳白自然不会拒绝,一路上,他就心急如焚,到了此地,雁荡山近在眼前,对他而言更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二十年了。 当年的一幕幕,却是恍若昨日。 做了决定,两人在不耽误,从古村中穿过,借着夜色一路直奔雁荡山而去。 因为之前在中海时。 陈望便将那份地图刻入了脑海中,此时,即便在茫茫黑夜中,心底仍是有一条明晰的路线。 只见他身如大鹏。 纵身掠步在山林之间。 在他身后,柳白则是咬着牙,拼尽全力追赶。 额头上汗如雨下。 将一身衣服都打湿浸透。 但就算如此,两人之间始终隔着数十米的距离。 最让他震撼的是,即便如此,前方那道背影仍旧显得悠然自得、云淡风轻。 本以为对他评价已经够高。 眼下柳白方才知道,这个少年实力可能远远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至于是暗劲。 还是化劲。 甚至更高。 他根本不敢乱想。 足足两个小时过后,陈望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一株古树下,身下是一段悬崖绝壁,山风呼啸,从耳边吹过,长发飘动,身上衣衫更是猎猎作响。 要是常人,身处这样的境地,怕是早就吓的浑身颤栗。 但陈望神色如常,看不到半点慌乱。 而且。 他刚才就是从崖壁底下,徒手攀登上来。 此时吹着山风,反而颇为享受。 目光如炬望向远处。 隔着百十米外,两座峰间矗立着一道石径天梁,赫然是座山门。 隔着夜色,陈望隐隐还能从上看到‘剑阁’二字。 “阿望……快,拉我一把。” 就在他看的怔怔出神时。 身后的山崖下,忽然传来一道气喘吁吁地声音。 陈望立马回头。 只见满头大汗的柳白,双手死死抓着崖壁上一处往外突起的岩石,整个人几乎悬空吊在了半空,看上去凶险至极。 先前他只是纵身一跃,整个人便攀行上来。 看柳白样子,明显是已经力竭。 再没有多余的力气。 见状,他也不敢耽误,半伏在地上,探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左肩,掌心用力,柳白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凝神下来时,人已经站在了崖顶。 呼—— 他也顾不上太多。 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地方算是北雁荡山,之所以选择这条路,自然是为了避人耳目,否则半夜上山,很难说得清楚。 陈望也不着急,等他慢慢恢复。 差不多半刻钟的样子后,柳白气息总算平静下来。 “柳叔,那座石梁,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大宗留下的遗迹?” 陈
望指着远处,若有所思的问道。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柳白眼神霍然一亮,刚刚平复的气息,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对!” “错不了。” “当年我们几个弟兄,就是因为它才认定雁荡山古宗门的范围。” 柳白紧紧攥着双手。 眼底满是激动,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伤感和痛楚。 毕竟,时隔二十年再次回来此地,却已经物是人非,让他颇有种沧海桑田之感。 “那块道碑……你可还记得藏在何处?” 见他确认,陈望心头也忍不住一动。 这趟雁荡山之行。 他就是为了道碑而来。 “放心阿望,那地方就是死,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