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平日里对任何人横眉冷目,偏偏在黎老夫人面前矮三分,加上黎老夫人比他打几个月,这气焰就更小了。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黎老夫人呸的一声,怒目道:“少废话,你儿子居然敢命人殴打我孙女,我今日非拆了平南王府不可。”
平南王闻言一头雾水,不解的问道:“老夫人何出此言,犬子何时殴打黎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黎老夫人闻言气的额头青筋暴露:“误会?既然是误会他为何指使京兆府衙门对我孙女用刑,我若去晚了,孙女的命都要折在那,你还敢时候误会。我呸。平南王府是人,我们镇北侯府就好欺负嘛,厉仲珩你今日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老身我还不走了。”
平南王原以为黎老夫人胡搅蛮缠,可听了这话,有些懵,还牵扯到京兆府尹:“老夫人您到底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谁上京兆府报案。是,凌轩昨日和黎小姐的确有言语上的冲突,可都过去了,怎么会闹到衙门去。”
“怎么会闹到衙门,那要问你的好儿子,恶人先告状,自己没种挑唆京兆府衙门的人报复
,可真让老身打开眼见。”
两人在平南王府门口便开始吵吵起来,引来百姓围观。
平南王不管怎么说都是王爷,面子上不好看。
“老姐姐,先进来说,我总要了解情况才能给您答复不是,外面冷,先进来。”平南王陪着笑,上前去搀扶黎老夫人。
黎老夫人冷哼一声,甩开对方的手,冷着脸进门。黎姿瘸着一条腿跟在身后,脸上还挂着眼泪,本来白皙的脸上如今乌漆墨黑,不用问,就知道很定没好事。
三人进了正厅,黎姿哭着噗通跪下,边哭边道:“王爷,我,我真的是冤枉啊,昨日我同世子吵了两句,可我并没有打他,谁知道他怀恨在心,今日在酒楼当中辱骂王妃,我替王妃委屈,上前评理,没想到他居然伸手要打我,我本能的自卫,他就赖上我,还报官让京兆府衙门的人上袁家抓我,他们太心狠了,紧了衙门二话不说就上板子,王爷,若是不祖母去的早,我屁股都要开花了。”
“您一定要救救我,我知道错了,日后再也不敢得罪平南王,我回去就告诉闲王妃,这口气我们忍了。”
黎姿说完,坐在地上
放声大哭。
黎姿平日里雷厉风行,英姿飒爽,更是立过战功的奇女子,如今坐在地上哭,让平南王不忍,若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会如此。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那个孽畜找来。”平南王怒吼一声。
管家应声,怯懦的转身去叫人。
平南王见黎姿一直坐在地上哭,心疼不已,他很喜欢黎姿这孩子还动过让他当儿媳妇的念头,若不是怕皇上介意,早就上门提前了。
他亲自扶起黎姿,安慰道:“好孩子,别哭,等那孽畜来了我问清楚,已经还你个公道。”
黎姿委屈的点头:“王爷,我,我没事,就是替闲王妃委屈,她这几日又是欧阳国公府又是宫里又是平南王府,如陀螺般转个不停,非但没有落个好,反倒被人嫌弃。闲王妃刚出月子,身子还虚这,这两日都没休息好,昨日来您府上的时候差点晕倒,闲王都劝她休息会,可闲王妃说王妃的病不能拖,吃了药硬挺着过来,结果,您也看到了,世子不问青红皂白一顿编排,还说王爷和王妃别有用心,您说能不让人心寒吗?”
平南王听了,心里又不出的滋味,这件事一
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自愿的事情,他平南王府也不是白受闲王府恩情,日后他自然要还的,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只不过,事情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就算有理也没理。
管家去请厉凌轩,对方听说黎家闹上门,阿妈召见他,吓的借着小解的机会跑了。
管家见人跑了,没办法,只能回去复命。,
平南王听到儿子跑了,将烂摊子扔给自己,气的青筋暴露,大骂孽畜,现在什么都不用问,事情已经很明了。
平南王当着黎老夫人的面羞愧难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的说道歉。
本以为如往常那般,黎老夫人会臭骂他一顿,没想到黎老夫人居然什么都没说,起身要带着黎姿走。
“姐姐。”平南王开口挽留。
黎老夫人抬手,黎姿带着所有人退到门外:“你叫我一声姐姐,老身便舔着脸说两句。”
“您说,您说。”
“你儿子自幼与你分开,和你不生分,你管不住他老身不怪你,可他投靠太子的事情,你却不能不管,太子是否是明君,你心里比我更明白,他这些年在京都,接着平南王府的招牌,欺压百姓,
误作非为,成为太子的爪牙,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没少做。”
“我不管你认不认这个儿子,他骨子里流的都是皇家的血,你若舍不得教训,日后定有人会替你教训,到时候可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闲王妃仁德,闲王能力出众,如今被皇上逼上梁山,不得不出手。你平南王府手握二十万大军,是几位皇子拉拢的对象,何去何从,总要做决定。”
平南王皱眉:“老姐姐,我若有那份心力也不会躲到封地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难道你就看着天启慢慢没落?”
平南王一怔:“镇北侯府现在是闲王的人?”
“老身没那么多顾虑,京都早已是战场,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既然如此何必早做决定。”黎老夫人淡然的看着平南王:“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你在不做决定,不但会毁了世子,还会毁了平南王。”
平南王背后的手慢慢渗出汗来,儿子是太子党,他早有耳闻,如今夺嫡一触即发,他若不表态,最后只会被人误杀,还不如选择一方保住平南王府。
黎老夫人走后,平南王独自坐在正厅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