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荣轩还是第一次见米次辅如此慌张,不免唏嘘:“不知道,姑姑房中没有找出任何毒药,连喝水的杯子都没有,想来她去意已决,不想让人救她。”
米次辅倏然被人抽走魂魄,凝视着床上之人,几不可闻道:“她又是何苦,天大的事,有我在。”
秦清一些列的施救,早已虚脱,厉修寒扶着她去正殿休息。
皇太后听说皖姑姑服毒,旧疾复发,晕了过去,秦清命秦瑾菀把药给皇太后服下。
自己在榻上休息一会。
慈宁宫外的石阶上,受过姑姑恩惠的宫娥们哭声了泪人。
秦瑾菀伺候完皇太后,出来安慰几句,又红着眼眶进去。
厉修寒怕秦清身子撑不住,吩咐唐梦回府拿些点心来。
皖姑姑自尽的消息,被皇太后封锁,必定在宫里自尽,那可是大忌讳。秦清和厉修寒进宫,对外宣称给皇太后治病。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落下。
厉修寒的心像是被刺了刀子,伸手抱住她:“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秦清倏然抬起头,眸底布满恨意。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今日她不该心慈手软,当什么圣
母,就应该一刀了解了郭氏。
外面传来,米次辅的侍从带来好多药。
秦清懒得搭理他,高荣轩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不住的摇头。
米次辅不管不顾的都打开,一粒一粒的送了水让皖姑姑服下。
他没有阻止。
米次辅像个木头人,重复着动作,整个人散发着绝望,似乎只要他一停下来,皖姑姑就会撒手人寰。
待所有的药都被灌下去,他坐在床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一言不发。
不久后,高荣轩再次诊脉,情况稍微好一些,当情况依旧不乐观。
米次辅替皖姑姑擦拭脸颊,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陪她会。”
众人陆陆续续的出去,侧殿只留两人。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踏实,秦清半夜起来好几次,继续打针,吊水,每次过来,米次辅都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皖姑姑。
原本怨恨的心,到底还是软了。
秦清和高荣轩商量,观察一晚上。
回到正殿的秦清,有些犹豫,好一会儿,开口道:“只有最后一个法子了?”
厉修寒心里咯噔一声,他自然明白她说的法子是什么。
“你现在还有身孕,万不可轻举妄动,我们都不想
姑姑有事,可你和孩子……”
“我和孩子不会有事,你放心,只需要很少的量。”
厉修寒眉头拧在一起。
秦清含着泪握住厉修寒的手:“你就答应我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皖姑姑出事,我不想日后后悔。”
厉修寒喟叹一声:“就算你想,米次辅一直守着,你怎么办?”
秦清的血能解百毒的事,不管是医仙谷还是闲王府,都闭口不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件事一单传扬出去,秦清便永无宁日,众人会用道德绑架她,让她不得不流血而死。
厉修寒没想到此,都后怕。
这也是他始终不同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