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口说让云时安给自己绣个荷包,等她绣出来,就把玉佩给她。
他之前听人说过,在黎安,女子都会给心上人送亲手绣的荷包。
云时安眉头微蹙,她女红做得马马虎虎,有点拿不出手,但还是答应了江肆。
问他布料颜色绣花等等什么的有要求吗?是要放东西,还是要做香囊?
江肆抬头想了想,突然坏笑道,就要一个粉绸白花的香囊吧。
云时安没明白,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江肆提醒她,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的那件……(肚兜)
话没说完,云时安羞红了脸,直接对着他的脸要给他一巴掌,人却倏然消失了。
天色渐晚,田穗穗在地里农忙结束准备回家,朝不远处的弟弟喊了一声,“小苗!”
田埂的小男孩约莫只有五六岁,有点口吃,话说不利索,但已经可以帮姐姐做农活了。
有人说田小苗是父亲田汉跟别的女人的孩子,因为他老婆生不出男丁。
但也有人说田小苗是田穗穗从田埂上捡的,所以姐弟二人的关系才那么好,几乎形影不离。
姐弟俩到家时,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桌上虽然只有几个土豆,但一双儿女依旧吃得非常香。
天黑了舍不得点油灯,母子三人便早早睡下。
弟弟跟姐姐在床上打闹着,母亲嘴上说让他们安静,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日子过得清贫,却也是温馨。
屋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田汉回来了,屋里不约而同噤了声。
听他在院子里喃喃自语说着胡话,知道他又喝醉了。
“嗙”的一声重响,家里的门被人粗暴地用脚踢开。
外面的月光透了进来,让屋子亮了几分,也寒气逼人。
母亲麻利起身,示意孩子们赶紧睡觉。
然后自己下床了。
臭烘烘的酒气慢慢涌进屋子,田穗穗抱着弟弟,摸了摸他的头,让他闭眼睡觉。
隔壁传来父母的谈话声:
“婆娘,有吃的没?”
“家里就剩下这个了——土豆。”
“今天手气不好,家里还有钱吗?”
“没了,就这样还不知道今年冬天要怎么过呢……”
沉默。
“你别赌了,到外面找个活干,赚点炭火钱吧。”
沉默。
“你以为我天天在外面干什么!……家里有没有能卖的东西,手气这种东西一般都是好一天坏一天……我明天再去一次,必定搞点钱回来!”
沉默。
“你不是在家里编竹条了吗?一点钱都没赚到?!”
“那是留着给孩子们的过冬钱!”
“穗丫头也到年纪了,该给她找个婆家了,省得跟着我们过苦日子,我姐前两日说南街李寡妇正在物色儿媳妇呢!”
“那个李寡妇的儿子是个傻子,她家都找了几年儿媳妇了,哪个丧天良的父母会把孩子嫁到他家!我看你那个姐姐就没安什么好心!”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姐还能害她亲侄女吗?就咱家这条件也别太挑捡了,把丫头拖大就嫁不出去了。”
“但凡你少喝点酒,家里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整天晾下地里的活不干就知道出去鬼混,要不是穗丫头咱家连土豆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