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归期一大早,厉蓁蓁便带领侯府下人一起在门前迎接。
马车停在门前,众人行礼恭迎之下,走出马车的却并非陆秉,而是对儿母子。
女子看上去比厉蓁蓁年长一些,冰肌玉骨,蕙质兰心;
虽样貌并不太出众,但气质高雅,平添动人姿色。
女子牵着一四五岁男童,怯生生的,样貌与陆秉有七八分相似。
原来陆秉一直养着外室。
外室母子为何在此时回府?
是陆秉对她这个失了清白的夫人失去了兴趣,还是老夫人有心让外室回来争正室之位?
女子上前行礼,毕恭毕敬道:
“妾柳氏妙菱,给夫人请安。璨儿,快来给你母亲请安。”
幼童懵懂,拉着柳氏衣襟,躲在她身后问:
“不要。娘亲不就是璨儿的母亲吗?她是谁?”
柳氏慌忙捂住璨儿的嘴,嗔道:“不许胡说。”
幼童扒开柳氏的手,撒泼大叫:“璨儿没胡说,璨儿只有一个母亲一个父亲!”
果然来者不善,借孩童之口隐晦宣战——
这定北侯府的主母之位,她柳氏势在必得。
厉蓁蓁抚摸璨儿头顶,俯视笑道:
“不许怪我们璨儿,哪里是我们璨儿胡说?
“这都要怪侯爷,回程一路上都未曾教过璨儿嫡庶尊卑礼数。
“我们璨儿这么聪明伶俐,若是教了哪怕一次,也不会当众失言失礼。
“璨儿,这次不怪你,母亲不会罚你,别怕。
“但侯府也有侯府的规矩,你既然是侯爷的庶子,坏了礼数等于坏了侯爷声誉;
“若是有下次,不管是否有人教你或没教你,母亲罚的也只会是你。
“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喔,越哭罚得越狠。”
璨儿被吓得一言不发。
柳氏哑然,她从陆秉那里听说的侯夫人不是这种性格脾性啊。
“侯爷呢?”厉蓁蓁笑眯眯问柳氏。
“侯爷入宫述职,明日午后才能回府,特命妾身母子先行回府。”
“侯爷也真是的,先斩后奏,又没能与你们一同回来;
“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惧内呢。”
厉蓁蓁刚回寝殿不久,月莲便推门进来:
“小姐猜得没错,柳妙菱母子果然去了青灯斋,畅通无阻。
“刚进去不久,就听里面传出祖孙的笑声。不用说,这柳妙菱也是老夫人的人。”
厉蓁蓁苦笑:“腹背受敌啊。陆秉明日午后归来,在这之前,必须要有所行动才行。”
柳妙菱母子当晚便宿在青灯斋旁的垂青阁。
老夫人早就命人收拾好距离自己最近的庭院,刚刚起名挂上牌匾。
她们丝毫不掩饰彼此之间的关系,看来这位老夫人如今是要正式入世,明摆着做柳氏后盾,参与主母之争了。
一早,柳妙菱携子先给老夫人请安,而后便来给厉蓁蓁请安。
厉蓁蓁当着下人的面与柳妙菱客客气气,还以先来后到之说称呼其“姐姐”。
柳妙菱没了昨日的惊讶,想必是昨天见识过了厉蓁蓁的能耐,也从老夫人那里听说了她的本事。
“既然如此,那么妾就斗胆以姐姐自居啦,妹妹。”
柳妙菱笑意盈盈,拉住厉蓁蓁的手。
厉蓁蓁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运筹帷幄和胜利在望。
柳妙菱经过昨晚之后似乎变了个人,收起了谨小慎微,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厉蓁蓁更加肯定,老夫人已经授意戚千志,等待陆秉一回来便揭露她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