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灵悦无声地朝着云氏做嘴型。
霎时云氏便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算是猜到穆远口中骂的不孝女是谁了。
左侧的雅间不停地发出一些物件破碎的声音，穆灵悦不由得稍稍蹙眉。
这酒楼可是侯府的产业，穆远就这般在里面打砸物件，还真是拿这当尚府了。
不得不说，这穆灵音和穆远真是父女。
私下里的脾气都像了个十成十。
叩叩。
正在穆灵悦想着叫店小二去统计穆远砸坏的物件时，雅间的门被轻轻叩了两下。
明月楼的掌柜小心推开雅间房门，恭敬地跪坐在云氏与穆灵悦身前。
“夫人，少夫人。”
他行过礼，方才开口：“穆尚听说了少夫人在这，请少夫人过去一叙。”
“若是少夫人不愿，我这便去回绝了穆尚。”
云氏已然有些微醺，摇晃着手中的杯子，半靠在窗边，徐徐张口：“你若是不想见，回绝了便是，我侯府的少夫人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穆灵悦盯着酒杯里的波纹没说话。
随后才道：“他已经在外面闹得人尽皆知了吧？”
那明月楼掌柜点头。
穆灵悦不由嗤笑。
她就知道，穆尚这人压根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要是他真的会为了自己着想个一点半点的话，也不会在这种事上要求见自己。
“走吧。”穆灵悦起身拍了拍裙角，略显无奈地对云氏说道：“侯府已经有了夫君那纨绔名声，再加我一个不孝不悌就不妙了。”
说罢，她这才做出副温顺的模样，随着明月楼掌柜走到隔壁雅间。
穆远正面色铁青地喝酒，地下不知道破了多少个酒杯盘子，见到穆灵悦过来，更是直接发难。
“你还知道过来，知道认我这个爹？！”
穆灵悦低眉顺眼地坐下，语调格外的温和：“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做错了什么，引得您不满了吗？”
“你做错了什么你不知道？！”穆远破口大骂：“锦绣阁既然已经成了你的铺子，你怎么你做对你妹妹不利的事情！”
他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自己只有穆灵音那一个女儿。
“她本来就被宠坏了，不懂事就不懂事吧，你是她长姐，你为什么不让着她点，也不照顾她，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居然让她成了京中的笑柄！”
“这难道不是你故意的？！”
穆灵悦早就习惯了穆远的偏心，而今听见穆远说出这种话，心中也没有半点伤怀。
前世都已经凉透了的心，怎么会因为穆远的这几句话难过。
但她依旧做出难以忍受的委屈模样：“一开始我又不知道那是二妹妹的衣裳，认出翠珠之后，事情已经被二妹妹和翠珠闹大了，我还特意叫翠珠去了后屋，已然是仁至义尽！”
穆灵悦内心平静，眼神深处一片淡漠。
“如今我与二妹妹皆是嫁做人妇，尚府的事情尚且都管不过来，难道妹妹就容得下我的管教吗？”
“更何况，那二妹妹的家事我又要如何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