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娘子说得对,撤下去吧。”
宋淮安也好不到哪里去,周身的坐立不安都快要溢出来了。
但那脸上的笑意却格外地真切,几乎是没有丝毫掩饰,反倒是朝着屋内的下人道:“你们也别胡闹了,去外面找阿才各领三两赏钱,就说是世子给的喜钱!”
当初成亲之时,宋淮安并不知道要娶的穆灵悦,各方面都草率了一些,更何况还因为别的事情打断了成亲的仪式。
若不是没到最后撕破脸的时候,他是真想将幕后主使抓出来剥皮拆骨。
可眼下时候未到,这块遮羞布也还得继续盖着。
现在能够将正房重新布置一番,某些角度来说,也的确算得上是圆了宋淮安当时的一些想法。
他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握着穆灵悦的手也越来越紧。
穆灵悦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块火炭抓住一般,周身都被烧得滚烫,有些着急地甩开宋淮安,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今天出偏院走得匆忙,还没看药田什么情况,我得去瞧瞧……”
说完,穆灵悦也不等宋淮安回答,生怕宋淮安等下便说要跟着自己一并过去,赶忙朝着偏院跑了。
宋淮安愣神地看着穆灵悦匆忙离去的背影,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不由得低声发笑。
他倒是没有想过,穆灵悦会因为这种事情害羞。
“阿才。”
宋淮安朝着黑脸进屋的阿才招手:“去给我挑个喜庆点的袍子,不要上次成婚的喜袍,另挑一件,要能够衬出你家世子丰神俊朗绝世无双的那种,明白吗?”
穆灵悦这一逃就足足逃了整个下午,窝在药田里面压根就不出来。
连晚膳也是夏荷过来唤了好几次,实在是避无可避,她才不得不起身。
“你说,有没有可能,我说身体不舒服,今天就在偏远歇下了?”
虽说貌似是在和夏荷说话,但穆灵悦那样子,摆明了更多是在自言自语。
夏荷不由得露出笑容,她倒是极少见她家小姐露出这般模样。
但比起在尚府死气沉沉的样子,现在的小姐倒是更有活人气息。
她轻咳一声,提醒道:“世子可是还在正房等您呢,而且,这事是您今个自己答应的,总不能临到头来反悔吧?”
伸头也是一头缩头也是一刀。
穆灵悦抿了抿嘴角,小心地朝着正房去了。
她才进屋,就见着屋中间坐了个红灯笼似的公子哥,周身红缎金纹,头顶玉冠金佩,若换做旁人,定是会被这艳色压下去,可偏偏宋淮安生得一副好皮囊,硬是与这奢靡之相互辅互成,衬出一副好春光。
但宋淮安这么一来,反倒是惹得穆灵悦后背发毛,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你跑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跑出正房,就被宋淮安握住手腕,滚烫的手心一路牵引她到了桌前。
“我又不会吃了你。”
穆灵悦将将被拉着坐定,就瞧见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酒杯。
她不自觉挑眉,朝着宋淮安看过去。
宋淮安的脸在龙凤烛的照亮下显得有些泛红,他默默端起酒杯,一双凤眸看着穆灵悦:“不论如何,我们成亲仪式还没结束。”
“当日没来得及问过娘子。”
“今日我想问娘子,愿不愿意与我共饮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