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死司凭血起作用了,在几百米之外的练习场废土堆上,两人站立,一人倒下。
赤砂之蝎有时候会想,人生可真是极具戏剧性,他幼时离村后,曾经路过某个小山村,看过一场傀儡戏,没有查克拉的普通人,用丝线将那些并不具备多少美感的傀儡一个个放在幕帘之前操纵,他当时只是觉得新鲜,在他眼中,傀儡是具有杀人艺术的事物,却未曾想过还有人独独用这东西来做演出。
台下的村民频频叫好,尤其是小鬼头们,也有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存在,嗑着南瓜子,一口吐出瓜子壳,又一口咽下大麦茶,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傀儡戏,时不时交头接耳地探讨剧情,又或者如同那些脑袋空空的稚童一样,大声叫好。
是有点新鲜,又顿觉无趣的感受。
新鲜是因为这种热闹是他生平第一次经历,他当日坐在一户人家后面,一家三口,幼童坐在正中,父母分坐两侧,因为幼童抱怨自己看不到前方,左侧的父亲便将那孩子抱起骑在自己肩上,右侧的妇人顺势坐过去,填平了中间的空隙,当时对方还回头轻声致歉——【小哥,没叨扰你看戏吧?】
蝎面无表情地摇头,对方讪讪转回了头。
而无趣是觉得,这场面真无趣,台上的剧情无趣,傀儡师的手法也不算精湛,这一家三口,也很无趣。
村子里的热闹,在他看来,同样是极为无趣的。
他当晚就灭了整个村子,因为这是个随手接到的任务,外地豪绅要这地皮,不方便出面,因此发布了这个任务。
他有时还会回想起那个傀儡师死在他手上时,露出的那种惊惧中掺杂着倾羡的目光,他记得给了他一句话的机会。
那傀儡师说:【真羡慕您啊,有这样精致的傀儡。】
【只是觉得它们可怜。】
【哪里可怜?】
【跟了您可怜。】
他心说无聊,了结了那傀儡师。
后头想起来,倒是多给了两句话的时间,用角都的话来说,不划算,得加钱。
所以他加入晓组织后的某一日,又跑去把那个外地豪绅给宰了,因为他没加钱。
跟角都有便宜不占脑子有问题的理念不同,蝎有自己的交易理念,公平二字足以道之。
因此在他确定磁针命中后,他就心想,行吧,这个她想杀的人,他替她宰了,免得说他三十多岁的人对一个小辈斤斤计较乘人之危,反倒成了他是小屁孩了。
记仇,是他的一个特性,但他同样公平,嗯,很公平。
正好,那老头子似乎是将他当做了同伙,一开始就使用了风遁对他进行压制。
风遁有点棘手,但也没有那么棘手,左右傀儡都可以拆分,无非也就是自我拆解后分担压力罢了。
志村团藏这个名字,过去听过,同为混迹在一个圈子里的人,蝎听说过他一些事迹,搞情报嘛,自是会明白哪片地域谁埋的线更多,没记错的话,药师兜那家伙曾经就是这人的手下,虽然叛逃了。
这么一想,瞧瞧,还挺巧,都是被药师兜背叛过的人。
志村团藏从见到那个三代风影的傀儡开始,就明白这人的身份了,要他说,砂隐村也够没用的,连着两代风影都是被人暗杀,这证明他们的人员培养机制有很大问题,不论是忠心程度还是能力问题,而千代那个老太婆还有脸来指责他们木叶?
自己都是一头虱子挠不干净,还妄图对木叶内政指手画脚,简直不自量力。
傀儡术,在某些时刻是很方便,若是操纵数量多又精,的确能一人灭掉一个城,但那是在特殊情况下,对战的人员所需条件,不能说是苛刻,只能说是看运气。若遇上真正的忍者战场,就未必了,在团藏印象中,就连千代那老太婆也几乎是用毒居多,一片毒雾过去进行先发扫荡,然后再慢慢收割人头。
只是人的精力有限,纵使能操纵再多傀儡又如何?遇上人海战术时,傀儡师必不能每个傀儡都面面俱到应对精准,毕竟是一人对战多人,从自主应对来看,还是多重影分身更为适用,每一个都具有主体的思考属性,而非呆滞的木头桩。
木头嘛,用火烧就行了,团藏是这样想的,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的傀儡竟能使用忍术,这多少有些颠覆他对傀儡的认知。
历经战事的老人,无法避免地会对后辈产生无知小儿的印象,此种傲慢来自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以及自身已经在旧时代达成了顶端成就。因此也可以说是旧时代老人对冒尖的新生事物产生了自发的排斥,志村团藏可以说是其中的头部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