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也不客气,找了个小板凳坐下,不一会儿,牛爷媳妇又给端来一杯水,李建国起身点头致谢,双手接过水杯。
牛爷媳妇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听牛爷说道。
“你在这干什么,该干啥干啥去!”
“嗳。”
应了一声,牛爷媳妇就回到了屋子里,坐在客厅门口,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看着两人。
等到茶水都已经凉透了,牛爷才把手里的最后一块木板弄好,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拿起一旁的一只小茶壶,猛灌了一口,这才开口说道。
“李建国同志,今儿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听着牛爷语气里的揶揄,李建国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
“今儿是有事来求牛爷来了。”
“您别这么说,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可没有什么能帮您的。”
这话刚说完,还没等李建国说话,坐在门口纳鞋底的牛爷媳妇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给一脸不情愿的牛爷疯狂使眼色。
当牛爷叫出李建国名字的时候,牛爷媳妇就知道这个小伙子是什么人了,她可没忘了厨房里那些棒子面是谁给的,就怕自己跟倔驴似的男人惹得人家不高兴,说不定到时候又得饥一顿饥一顿饥一顿的过日子,没办法,现在老百姓都这样,就没有能顿顿吃饱的。
“唉!”
重重的叹了口气,牛爷原本挺直的脊背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弯了下去。
“您说,找我有什么事?”
看着眼前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汉子,李建国不禁一阵唏嘘,以前的牛爷是多么骄傲的人,可现在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我还真有事要求您,红星轧钢厂您知道吗?”
“红星轧钢厂?安定门外的那个?”
“对,因为招待所要改造,现在需要一批床铺家具,我这不就想到您了,您的手艺我是知道的,在整个北平城都数得着,您看您有没有空,过去忙几天。”
牛爷狐疑的看了一眼李建国,问道。
“怎么招待所的家具不去家具厂买,反而过来找我?”
李建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嗐,这不是钱不够嘛!再说了,您的手艺可不比家具厂里大师傅的差。”
牛爷低下头正在考虑,可却急坏了他媳妇,恨不得把手里的鞋底狠狠地拍在牛爷头上。
“好,我答应了,不过我不要工钱,还跟上次一样,咱用粮食结工钱。”
“行,没问题,不过要的家具可不少,您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有多少东西,您大致地说一下,我看看要多少人。”
说着,李建国就把自己的计划跟牛爷大致地说了一下,牛爷沉吟了一番,然后说道。
“行,我知道了,到时候我找几个人一起去。”
李建国闻言一喜,说道。
“牛爷放心,等活干完了,肯定有一份孝敬。”
又寒暄了一会儿,李建国见天色不早了,也就没再回厂里,想着已经好久没去陈雪茹那里了,索性就去了雪茹绸缎庄。
绸缎庄这个点还没下班,跟陈雪茹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小酒馆。
进了酒馆,也没什么人,只有蔡全无正无精打采地趴在柜台上,见有人进来,立即挺直了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