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蓬莱岛长生谷。
厉虹影因其父所召,于是辞别众人,匆匆赶回国都寒剑林总部。荀赫则受师父所托留在谷内,一来观察乔歌情况,与天正派及时传信互通;二来亦是为了联姻,与司马白露共处,相互了解,甚至日久生情。
“乔姑娘,是顾女侠的信!”晌午时分,荀赫收到迢迢千里的加急信鸽,连忙拆信阅之,复又递给乔歌。
“!天正派……居然要押卫征上街游行,再斩首示众?”乔歌读完目瞪口呆,惊诧不已,“这什么跟什么?天正派从官府那学的?”
“啊!那卫公子现在怎么样了?”白露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难免心生波澜,紧张地问道。
“情况铁定不佳……”乔歌咬牙,面容渐渐阴沉,“信中说,他的内力迟迟不能恢复……月婵将冒险用毒术帮他,但是为防万一,希望我们能出手……”
“可是,乔姑娘,你现在刚刚稳定了病情,身份又特殊,实在不宜抛头露面!”荀赫焦急道。
“那就换身行头,戴上面纱,不信遮不了!”
“乔姐姐!”白露心下筛选信息,凝肃道,“我觉得,可能是场阴谋!”
乔歌方才险些回屋取剑,听到此话立刻止住脚步:“阴谋?”
“江湖名门处理敌人,很少做到如此大张旗鼓。”白露蹙眉揣摩,“我猜测,或许是想诱发你出面;又或者,他们会故意疏于防备,让你劫走卫公子,以证明天正派尹掌门与顾女侠有通敌之嫌!
“毕竟,顾女侠强调了,这次游街是二长老的弟子一手挑起的……”白露指出信中的“萧若恒”三字。
“……”乔歌冷静下来,又仔细读了一遍,觉得白露言之有理。她闭上眼,深呼吸以求心神平静。
不一会儿,她再度睁眸,神色已不似刚刚那般冲动。口中沉稳道:
“不论这是否为局,我都得去救。”
“为何?”荀赫发问。
“因为我们都不敢拿卫征的性命做赌注,所以月婵要帮他恢复内力,助其逃走。以她的性情,一定也预料到这是个陷阱,可我们都不得不入。
“所以,即便我们不去,卫征也极有可能在游行中破除桎梏,成功脱逃;到时,那萧若恒一样不会放过她。”
“……”白露思虑一番,接着乔歌的话道:“所以,这次游街,是注定要失败的,顾女侠和尹掌门是一定会染上怀疑的,他们对此可能早就准备。那么,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堂而皇之地救走卫公子。”
“对!白露真聪明,没想到你几乎未曾涉及江湖事,却能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哪里,乔姐姐说得过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即刻动身。”荀赫听完两人分析后,肯定地点点头,“到时,我和乔姑娘易容一番,把卫前辈救下。”
“不用,我一人足矣。荀小哥和白露备辆马车,在洛都郊外的【不语堂】旧址接应。”
“这……乔姐姐,你一人能行?到时肯定都有武林高手镇守……”白露忧心道。
“呵,没问题的,因为这是一场戏,萧若恒希望卫征被救,月婵亦希望卫征逃走。所以,真正的高手一定作壁上观,剩下来的便是一群草包。”乔歌潇洒一笑,满不在乎道。
“可到时,围观者亦有许多,其中不乏江湖中人,若他们联手……”荀赫道。
“哼……”乔歌鼻子里哼了一声,随即转身,朝屋内走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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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千万人,吾往矣!
此时此刻,乔歌不复一身青衫,而是换上鲜明的白底黑裙,面纱也特意挑了墨色,头上还顶着巨大的竹笠——思忖良久,还是不泄露自己身份为好,毕竟天正派叛徒名声在外,前些日子又被魔教教主“抓走”,如果轻易暴露,唯恐生变。
剑,倒还是挑了平日里最趁手的青铜剑。绿幽中泛着些微铜黄,阳光倾泻而下,映得剑身烁目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