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以后,天色已大亮了,那房舍空置数日,没有人在。铁天鹰踢开了房门,看着屋里的积尘,然后道:“搜。”
不久之后,翻墙倒柜的一名捕快找到了什么,拿过来递给铁天鹰,铁天鹰看过后,脸色陡然变了,随后,铁骑又跟着,飞奔而出。
辰时。
武瑞营正在晨练,李炳带着几名亲兵,从校场前方过去,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如常联系的吕梁人,倒是与他相熟的韩敬,背负双手,仰头看天。李炳便也笑着过去,背负双手看了几眼:“韩兄弟,看什么呢?”
韩敬偏过头来,冲他笑笑。
李炳便也是哈哈一笑。
“哎,对了,陆寨主在哪?”
“她有事。”
“哦,哈哈。”
李炳只是没话找话,因此也不以为意。
汴梁城。
陆红提带着两名随从,走入宫门。
早朝还在紫宸殿进行,进入皇城后,宫中太监使女官去了她的武器,又搜了身,随后带去到御房附近等待,周围特意的安排了几名高手守着。
房间外阳光倾泻下来,附近的宫殿都显得安静,宫女奉上了茶点。红提静静地坐在那儿,闭上了眼睛,门外的大内侍卫偶尔望她一眼,掂量她的成色。
宫城外,名叫西瓜的少女站在楼顶上,仰头吞吐清晨的空气。
这是京城……
爹爹……圣公伯伯……七伯伯……百花姑姑……还有死去的所有的兄弟……你们看到了吗……
四面街道行人来去,热闹而祥和,不远处,便是巍峨的宫墙。
……
秦嗣源、秦绍谦死后,两人的墓地,便安放在汴梁城郊。
太阳已经很高了,铁天鹰的骑队奔行到这边,气喘吁吁,他看着秦绍谦的墓碑,伸手指着,道:“挖了。”
一众捕快微微一愣,然后上去开始挖墓,他们没带工具,速度不快,一名捕快骑马去到附近的村子,找了两把锄头来。不久之后,那坟墓被刨开,棺材抬了上来,打开之后,漫天的尸臭,埋入一个月的尸体,已经腐烂变形甚至起蛆了。
铁天鹰手中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宁毅的软肋,他可以动手了。手中的纸条上写着“秦绍谦疑似未死”,然而棺材里的死尸已经严重腐烂,他强忍着过去看了几眼,据宁毅那边所说,秦绍谦的头曾经被砍掉,而后被缝合起来,当时大家对尸体的检查不可能太过细致,乍看几下,见确实是秦绍谦,也就认定事实了。
此时线索已有,却难以以尸体作证,他掩着口鼻看了几眼,又道:“割了衣服,割了他全身衣物。”两名捕快强忍恶心上来做了。
腐烂的尸体,什么也看不出来,但随即,铁天鹰发现了什么,他抓过一名公人手中的棍子,推开了尸体腐烂变形的两条腿……
……
紫宸殿中,有关一名名官员的升迁任调安排,正在被杜成喜大声地念出来,即便是外面的广场上,都能有所听闻。一名身材高大的太监朝这边过来了——武朝有童贯领兵,也有几名总管太监做出了大事,因此,宫中有这样身材高大的太监,并不是奇怪的事情。只是在他过来时,附近的禁军将他稍微拦了一下。
“候公公,什么事?”
“杜老大在里面伺候皇上,再过一会儿便是这些人进去了,他们都是第一次上朝,杜老大不放心,怕出幺蛾子,先前抽空让咱家来看一眼,这几位的礼节练得都如何了。咱家还有事,问一句,就走。”
那侍卫点了点头,这位候公公便走过来了,将眼前七人小声地依次询问过去。他声音不高,问完后,让人将礼节大概做一遍,也就挥了挥手。只是在问道第四人时,那人做得却有些不太标准,这位候公公发了火:“你过来你过来!”
他将那人拉到一边,却正好是侍卫偏头就能看到的地方,让这人再做两遍,然后又是亲自的纠正。那人急得面红耳赤,侍卫看得两眼,别过头去,宫中执勤,没必要指着看人出丑。
候公公还有事,见不得出问题,这人做了几遍没事,才被放了回去,过得片刻,他问到最后一人时,那人便也做得有稍许错误。候公公便将那人也叫出去,训斥一番。
其余六人大都面带嘲讽地看着这人,候公公见他跪拜不标准,亲自跪在地上示范了一遍,然后目光一瞪,往众人扫了一眼,众人连忙别过头去,那侍卫一笑,也别过头去了。
……
汴梁城外,秦绍谦的墓碑前,铁天鹰看着棺材里腐烂的尸体。他用木根将尸体的双腿分开了。
“这……是个阉人?”
他站在那儿发了一会楞,身上原本燥热,此时渐渐的冰凉起来了……
他想干什么……
远远的,马蹄声震动大地,沸腾而来——
汴梁以西,万胜门附近,杜杀背着长刀,走出了客栈,更多更多的人,此时正从附近走入人群当中,去向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