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清明,气温回升,家家户户开始做春耕前的准备。
地里打玉米茬子,安排今年种啥,参地也得耧池子,苦棚,都很忙。
许世彦调到一参场上班,只有周日休息有时间,家里大事小情的基本帮不上多少。
许成厚一个人要收拾两家七亩多大田,将近一亩自留地,还有参地的棒槌。
对于六十多岁的老爷子来说,也有点吃力。
许世彦夫妻商议着,不如把自家的地给别人种算了,到时候给点儿粮食就行。
家里许世彦吃供应粮,孩子们还小也吃不了多少,再说现在买着吃也不是买不着,真没必要让许成厚挨累。
不如专心经营那点儿棒槌,还有养殖场,更合理些。
夫妻俩意见一致,去找许成厚商议,可许成厚怎么也不让。
一辈子的老农民了,让他不种地哪行?
如今这地都是自家的了,不管咋地也得种。
双方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
“爹,那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就只能给俩小的断奶了。
那么多地,不能让你一个人干,我们自家的地我自己种。
没事儿,以前我没出门子的时候,家里的地也是我种。”
苏安瑛一看这样不行,索性使出撒手锏,她要给孩子断奶。
“啥?给孩子断奶?那怎么行?这俩还不到一生日呢,你咋能给他们断奶?”
许成厚跟周桂兰一听,都炸锅了。
“源源那时候,是你怀了萍萍,实在没奶了才断的,那好歹也十一个月啊。
萍萍那时候喝了十五个月的母乳,合着到了这俩头上,才十个月你就要给断奶?
不行啊,绝对不行,我告诉你,最少也得一生日,你别想坑我孙子孙女。”
周桂兰被气的不轻。
“妈,那你说咋办?
这边好几亩地等着种,山上的棒槌地也得有人干活,那头养殖场马上要盖花棚。
世彦上班顾不上,不都得我张罗?
这俩崽子不断奶,我还能上山种一半儿地,回来喂他们?”
苏安瑛在丈夫的支持下,态度也满强硬的。
不然没辙,跟老人讲不出个理,只能这么来。
周桂兰噎了一下,是啊,这么多活,全都扔给儿媳妇,家里还有俩吃奶的孩子,着实是为难人了。
“爹,妈,你俩现在呢,有我大哥他们每个月给的粮食和钱,实际上吃的缺不了太多。
那个自留地,还有队里分的好地咱自己种点儿,就够吃了。
其余的地,谁乐意种谁就种去,到秋天给咱点儿粮食就行。
这样,我爹侍弄个两三亩地,还有山上的棒槌,瑛子搭把手。
也就这一两年,孩子稍微大一些,也就缓过来了,对吧?”
许世彦在中间唱红脸,和稀泥。
不用等着过两三年,顶多到明年秋冬,花棚的君子兰卖掉,那边就少了份儿心思。
大队的参地也没几年折腾,以后都是个人弄参地。
到时候许世彦想办法跟黄胜利他们合伙批一块儿参地,全都雇盲流子干活,周日他上去看一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