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上,没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秋高气爽在不经意间就变成了银装素裹。
从上次赵御贞拿射手理论逗了一次道剑仙之后,道剑仙就化身宅男在识海内深居简出了。也就吕素真给他授天师缎带,他上线了一次,去了一趟乾坤殿,一晃就从秋天宅到了冬天。
国宝级风景区的四季都是可圈可点的,特别还是“特供版”虫二居。碎玉皎洁,雪落有声,雪色掩盖住了万物的生机,唯独光秃秃的桃树在傲雪凌霜。
“真哥,我上次真的是跟你在开玩笑的!就算有高纬度生物定制了我们这里的天道公理,我们就像那路边被人为框起来的无害的蚂蚁窝,谁也不会去矫健地踩一脚不是。”赵御贞笼住双手,尽管有大黄庭加持的离火阵心诀充斥盈身,碰到铺天盖地的雪花,未免不在心理上打个寒颤,“我是说,你我都是虫子,都不够格给人家当盘菜端上的。”
赵御贞把心思收回识海,识海内的赵玉真,悬浮端坐,抛出三枚具象出来的铜板,铜板落地,铜板就地转了几圈:“腊月廿九,宜冠笄,交易,采实,利姻缘。”
“铜钱占卜?”赵御贞问道,“赵小天师,这玩意脱离实物也能卜?在你的识海里,你主场,不还是你想开什么就来什么吗?要不要那么唯心啊!”
“老赵,今日解卦,宜食肺果。”赵玉真招手,识海中散落在地上的三枚具象铜板飞到手掌里。轻轻握拳,便化作四溢的萤火从拳头中溢出。
这让现实中的赵御贞大吃一惊:“我说小赵剑仙,你是不是冻发烧,烧糊涂了?”
赵御贞指着外面傲雪矗立的桃树:“寒冬腊月的,你要吃个桃桃?不怕好凉凉?得宫寒?哦,我也是气糊涂了,且不说宫寒不宫寒,你桃师肯借个果给你啃啃?”
“说什么胡话,用离火阵心诀。配上大黄庭。”赵道长说道。
“?我居然忘了,这是唯心的世界我还忘了还。”赵御贞总觉得离火阵心诀整桃子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了哪里不对,“离火阵心诀催熟,大黄庭育肥,你忒凉的还真是个人才。我还企图在你经验丰富的唯心层次跟你讲道理,我也是个人才。”
道剑仙接管过右手,一招手,春水立马飞过来悬浮于肩膀旁。
赵御贞左手背着,凭空漂浮而起,飞近桃树。被小天师接管的右手掐指一算,道剑仙在识海内振振有词:“木属东,乾位。”掐指化握,肩旁的春水剑飞而握入了右掌中,顿时祥和柔目的温暖光华由剑身激荡而出,刹那间击退了虫二居的琼华无数,扫清了积于桃树上的落雪。
赵御贞在半空中探头瞄了瞄方位,右手挽了个剑花,春水剑飞射出去,随着右手剑指一挥,稳稳当当地插落在了桃树底座。
整个虫二居的残雪,从桃树周围开始,逐渐褪去。
而赵玉真的桃师,前脚还是像风烛残年的白发老太般干瘪,后一秒便抽枝发芽生花,如同穿上凤冠霞帔的出嫁新妇一样焕然一新,明艳动人,容光焕发。
老赵剑仙腾出背着的左手,捏捏这朵花,碰碰那朵花,随着高度一步一步地缓缓提升,接触到的桃花就越多,还开心道:“忽如一夜春风来,满树满树桃花开,这种反季节水果的种植方式,在我家那边可没有啊,得好好摸摸。”
“你这是在干嘛?”道剑仙不解老赵剑仙这一行为。
“人工授粉啊。亏你还是青城山最嫩的天师。”老赵剑仙恨铁不成钢道,“没经过授粉,你还想吃桃子?想peah吧。”
赵御贞在离地两米多高的一朵桃花前驻足,轻微试探了一下,摆出一个团坐的姿势,道袍下摆垂吊在空中。
“我说小赵剑仙,催熟整棵桃树,那得多久啊!精而不博,不如专情于这一朵桃花。”说完左手运起大黄庭,注入面前的桃花,桃花立马变成那无情物散落,残留花冠后接着一个豆蔻大小的嫩桃,嫩桃肉眼可见的变成青桃,再膨胀成仙桃,粉嘟嘟水灵灵的,煞是好看。赵御贞嘿嘿一声,握住了那颗比拳头大的心脏状果实。
一阵寒风扑面,只觉得眼前的桃枝抖了抖,桃子脱蒂,落入老赵剑仙的手中。
“离火阵心诀?道门至高心法,被你用来种桃子?”一个隔了一层物体,伪装得很粗糙一听就知道很假很假的粗犷之声传来。
赵御贞定睛一看,离他三尺远处,有一双男性的靴子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桃子同一枝上,仰头一看,看到了一个做工粗糙却有着特色胡子的面具:“v!!!!v。。。。v!!!”
那面具佬突如其来的蹲在老赵剑仙面前的一枝,惊了老赵剑仙一惊,顿时丧失了说一句完整话语的能力。
就在老赵剑仙语无伦次的同时。
识海中的赵玉真,通过共享视野也一愣。
“什么v?”面具下传来不爽的伪装粗犷,“我是。。。。”
“我真的!我真的是蠢!”还保持悬空端坐的赵御贞用握住桃子的手背,砸了一下脑袋,“大冬天的种桃子!不是那个名场面吗!我居然!我居然忘了!”
“什么名场面!”面具下的声音隐隐约约感觉压不住怒火了,“我是。。。”
“雪月城李寒衣!”赵御贞与面具佬同时出声,“你我想问一下我你的剑。”
这回轮到李寒衣懵了。
“李姐,我不会武功的啊!”赵御贞挣扎了一下道,“我只想吃个桃桃,有什么错?tat,你理解一下大冬天想吃桃子的心理可以吗?理解万岁,李姐万岁。”
“吃个桃桃!”李寒衣的粗犷假声忍不了了,将随身佩剑横剑一挥,赵御贞急忙后仰,未摘剑鞘,鞘尖堪堪掠过小天师的喉结。一紧张,赵御贞整个人又体验到了一次向下的加速度略小于重力加速度的感觉,一个屁墩坐在了残雪退去后的泥泞院落,好在道剑仙无垢道体结实耐操,两米高的屁墩,使得赵御贞也就是剩下后怕的两股战战,双腿不听使唤的蹬直。
仙女发怒:“我让你吃个屁!”没握剑的左手剑指一竖一挥,插在桃师根处的木剑春水剑拔地而起射向赵御贞。
赵御贞慌乱之下,无师自通地使出野原新之助的绝学——屁屁走路,将身体硬生生地往后挪了三寸,春水剑堪堪插在裆部道袍前面一寸,老赵剑仙感觉下半身一凉,果然雪月城李寒衣,六个字搭配起来,是冷了些,连大黄庭加持的离火阵心诀都压不住。
“李姐,你差点把我从青城派变成捂裆宗!”
“看剑!”小仙女怒而暴起,甩去剑鞘,剑光生寒,剑气逼人,寒意冻住了一树夭夭的桃花,桃花落,似红雨纷纷。可惜人和人的身体素质是不同的,李寒衣就在极度愤怒之下丧失了对外界的警惕,心思全在剑上,不曾料想,会阴沟里翻船。啪嗒一声,桃树枝被踩断,剑仙失神,脚一踏空,整个身子倾倒,持剑的右手因为身体重心的变化向后一滞,剑势走偏,却又一发不可收拾,剑势欲发不发,最为难受,像咳不出来又吞不下去,要看就要伤到自己。
而赵玉真这边,立马点击登陆。屁股式旱地拔葱,顺便震散了周身的泥泞:“姑娘小心!”
道剑仙轻飘飘的来到李寒衣身旁,用握着桃子的左手将仙女环抱揽起,右手起太乙狮子印,硬生生地捏住听雨剑剑尖吐出的剑气,一声如鸣佩环之后,竟然把剑气捏碎,散逸出来了的一缕,切开了v的面具。一半面具掉落,露出了半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颊。不可方物,便是没有能比喻她美的形容词。杏目含春,又惊又恼。朱唇微启,似娇似嗔。恰如其分的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像是夏天被惊到了的蝉,之前的咋呼喧闹,全都化作了此时片刻的静谧美好。看得道剑仙也失神,脱口而出:“我还是说错了,不仅是个姑娘,还是个仙女。”
由于共享视野,老赵剑仙也第一次受到这种甜美的冲击,脱口而出:“我终于理解了什么叫介于雪色与月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
而道剑仙更是厚颜无耻地二次抄袭:“小仙女,你是我见过的,雪色与月色之间,第三种绝色。”
二人缓缓旋转飘落,只留下被异地登陆顶下线强退的赵御贞在识海中呐喊:“我磕p都磕到现场来了!”
四足落地,雪月剑仙轻轻挣脱怀抱背过身去她是雪月城的李寒衣,什么雪色月色第三种绝色都暗戳戳地跟她对上号了嘛,念想至此,雪月城的二城主背对着道剑仙恶狠狠地憨骂了一句:“登徒子!”声音一改之前假冒伪劣的粗犷,似开了嗓的黄莺出谷,侬软缠绵。
“声音也那么好听。”赵玉真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