跻身剑仙境,颜战天在剑道上的天分同样很高。
能从老赵剑仙不算是剑的东风一剑中,悟出零星剑意,融入他怒拔剑的破军中,这已经可以说是从无到有的突破了。
“谢师傅,那是什么情况?怒剑仙说,他从师父的东风一剑中借到了些许剑意。”李凡松问道。
“以前洛先生自困于一城,同赵兄一般自锁青城,你师父起码有凶女人去问剑。而洛先生却是无人敢去问剑。”宁采臣说道,“不过自从赵兄去了一趟慕凉城,等我与长风兄再到的时候,洛先生已经有意无意地有出城的想法。”
“是,师父,改变了孤剑仙?”李凡松疑惑说道。
宁采臣看了看颜战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所知道的老颜,有怒剑三式,怒拔剑,怒斩剑,怒回剑。可今夜这一剑东风破,我却是闻所未闻,应当是老颜观赵兄安南一剑之后,所领悟的新剑法。”
“原来,师父不止改变了一位剑仙,他改变了两位剑仙。”李凡松看向风起云涌的战局之间。
横起的破军,剑意肆虐,将四方空气搅动得凌冽,周围店家的酒旗都被吹得猛烈招摇,青龙台顶的瓦片,也被吹得阖动起来。
可那青山孤竹一般的人物仿佛可无视这种猛烈,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
不管多么剧烈的风,也只能吹拂得洛清阳的衣袍阵阵,须发飞舞,却无法撼动他本人一分。
“两位剑仙,这是在等什么?!是还要等观众?”看着久久不曾出手的二人,怒剑的气势在不断攀登,剑意将剑气凝成一把把实质一般的巨剑。
“你以为,剑仙之争,都和草莽武夫一般,你一回合我一回合地来往,刀光剑影?”像是被捂着的清脆女声响起。
“姬雪小友。”宁采臣乐呵呵地看向来人,是一名洁白长发戴着面具的纤细少女。
“李师叔,真以为话本说里道的那般。”小飞轩也嫌弃地说道,“什么一剑天门开,万剑归宗自天而来。”
“师父当年不就是剑河巡天了吗?”李凡松不服气回怼道。
“孤剑仙清雅高洁,断然不会有那般俗气。”姬雪说道。
“老颜的剑,实际上是在对洛先生施压。”宁采臣解说道,“不过,洛先生如今的心境,仿佛岩崖依旧抵风波一般岿然不动。”
“孤剑仙的心境,无敌于天下。”姬雪淡淡说道,仿佛在嘲讽某位曾经因心境不稳差点发疯入魔的剑仙,“入天启如入无人之境,刚才的五大监联手,一样被他轻松以剑鞘破去。”
得,还嘲讽了另一位当年突围太安城失败的剑仙。
“你一人一剑,便要压得天启城无人抬得起头。”怒剑仙终于说话了,“真当自己是李鹤时了吗?”
“颜剑仙,洛某不曾有过这种意思,是你理解错了。”洛清阳缓慢说道。
“真当自己无敌于天下了?!”横于胸前的破军,怒意昂然,悍然出鞘,由透明剑气凝结成的万千实质状的破军剑一样跟着律动。
借来的东风二两剑意,融入了霸道破军之中。
剑光璀璨,如星坠大地,仿佛安南当时的东风缩小版。
逼指洛清阳。
“剑都没有!你看不起颜某吗!”东风破的璀璨中,传来颜战天怒不可遏的声音。
轮回反复的剑气,像南飞的候鸟群一样朝着洛清阳而去,撞击在孤剑仙周身三尺的时候便裂解破碎。
李凡松看到,星子坠落一般的一剑迫进,有安南之时师父一剑东风的些许味道,携天威将洛清阳衣袍阵出猎猎之声。
恍惚间,游龙一般的剑鞘动了。
剑鞘狭长,轻巧递出,一句感叹从所有人心底中升起:“何事放不下?”
“这!便是孤剑仙的剑了吗?”摘下了斗笠的孙阳,仰头看着那无比璀璨华贵的一剑,被朴实无华的剑鞘挡住。
剑鞘头,抵住了霸道的剑尖。
破军带来的华丽一剑,被无修饰的剑鞘抵挡,仿佛在昭示着一个道理,繁复驳杂,终归朴素,返璞归真。
剑鞘上所带的韵味,仿佛将人带到那茫茫的草原,一轮明月擢升当空,草原上的风吹散了一切云彩,所以照得整个大地亮堂堂。
孤身一人,带着一只竹箫,逆着离离原上压低一川草的微风,在凉爽的风掠过周身,看见月下风中显现出放养的牛羊。
微风吹过竹箫呜咽的声音让人感觉到静谧又惬意,沐浴着月光似乎能把一切烦恼都放下。
“放下。。。”孙阳被这股释怀的剑意冲刷,呢喃说道,“真的可以放下吗?”
“颜剑仙,你我这般境界,为何还放不下这争斗之心。”洛清阳说话不再生硬,反而是越来越流畅。
轻拧剑鞘,那破军散发的剑光华贵,却是被孤剑仙一拧剑鞘而散去,犹如四散的萤火,又像新品的烟花。
颜战天破军脱手,往后急退,被无双一把按住其背,将其顶住。
破军没有径直砸到地面,顷刻之后自动归航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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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结束了?”李凡松擦了擦眼睛。
“老颜,曾在南诀,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宁采臣说道,“输赢之论,那是江湖上才研究的。由我观之,一场双方都有新意的剑战,这才是这青龙台上最重要的。”
天问九歌的剑鞘转动,太安城内,没去未央宫参加万寿节,独自呆在芷蘅宫的宣妃突然有感淡淡的剑意。
“这是。。。”易君双目有些迷离,“剑意熟悉,却无半点凄凉之意,为何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