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朝代的想法都是本该早早立后立储,以安定天下。唯独北离不同,分两份卷轴在两处地方。
两者写上的名字相同,才是下一任储君。
“这龙封卷轴之法,自朕御极以来,屡屡使我萧氏皇族的迭代染上鲜血。”明德帝冷冷说道,八王之乱与天启祸端都在这龙封卷轴之上,“朕是在通知尔等,而不是在和尔等商量。就算尔等今日都撞死在这太安殿,都不可改变。朕意已决!”
“陛下!与礼法不合!”礼部尚徐未成执笏板出列说道。
“陛下,还请三思。”户部尚李若重则跟着出列请旨。
“陛下,老臣觉得,不是甚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董太师这位庙堂上的老好人也出列说道。
“怎么!你们这是要逼宫吗!”明德帝冷冷地看着殿上出列请命的臣子。
或许只有小孩子才会觉得,当了皇帝就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这天底下哪有如此逍遥自在的人,皇帝能这样岂不是成了神仙?
“真是朕的好臣子。”明德帝冷冷说道,“月离,你可好好看看,这便是我北离的好臣子。”
明德帝知道,今日受阻,所不能一鼓作气将这枷锁冲破,未来新继任的北离国君便会被这帮臣子压制住。
改革从来就不是说两句话就能办成的。
他要做的,便是替未来的皇帝,捋干净些些荆棘。
由三个重臣牵头,百官一起齐齐下跪,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样的阵仗对于明德帝而言并不稀奇。
年纪轻点的新晋官员瑟瑟发抖,估计没见过今日的阵仗。更没见过二十多年前的八王之乱他与琅琊王杀穿天启,在琅琊王坚持龙封卷轴上写的是萧若瑾,凭一己之力对抗二三百人,其中还不乏工于辩经的大学士,直到杀灭那些重重质疑他的大臣威风。
当时面对的情况,兴许比如今的还严重。
当年的明德帝不过二十几岁,如今的明德帝已到知天命之年,心中怡然不惧。
“皇兄。”较为年轻的兰月侯也要跪地,跟着一众大臣请他收回成命。
“黎长青!”明德帝一声令下,大内侍卫副统领黎长青,带着三四百虎贲军踊跃入殿。
如此阵仗仿佛在明示,谁敢再反对就会被带走,整个太安殿人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陛下,切莫再自误下去!”那老御史浑然不惧,“老臣就是舍下这把老骨头,到泉下,也要在乘风帝太安帝面前,告知陛下今日之行!不知到时候,陛下还有何颜面见祖宗!”
儒人之气曰浩然,此刻在这位老御史身上体现出来。
“将章子丘拉下去,杖四十。”章子丘便是那位拿乘风帝太安帝来威胁明德帝的御史,明德帝冷漠说道。
“是!”黎长青领命,让人将老御史架出太安殿。
“父皇!万万不可!”萧崇急迫说道,“章老御史已经年过六旬!怕是经不起这番折腾。”
“皇兄!”兰月侯正欲开口。
“国之不幸!国之不幸!”被架起的老御史口中依旧喊着,但声音已是渐行渐远。
“住口,你也要忤逆朕!”明德帝怒瞪了一眼兰月侯,“再多说一句,你们便出去与章子丘同样领罚!”
“是。”兰月侯沉默了下去。
“萧瑟?”殿上,小雷爷企图想让萧瑟做些什么。
可萧瑟只是无动于衷地冷冷看着。
殿外传来杖杖入肉的声音,明德帝轻蔑问道:“尔等,可还有同章子丘这般,骗廷杖之清流?”
无人敢再出声。
最终,董太师叹了一口气,说道:“灾情刚过,战乱将起,国事艰难。我们没有做好。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皇上,对不起诸位同僚,也对不起天下的百姓。”
夏至后的洪涝灾害,南方可预见的蝗灾,如今说破了的南诀北上,北阙南下,每一件事都是消耗国的大事,国家如此艰难了,皇帝还要改变祖宗之法。
“老臣愿意以血,唤醒陛下清明!”董祝沉声说道,便要一头撞上宫门庭柱。
“千落!雷无桀!”萧瑟大喝一声,下令。
二人迅速出手,拦住了就要以头触柱的老太师。
“太师若是年迈,无法胜任朝堂之职。”明德帝冷冷说道,“那便告老还乡吧。”
旋即对瑾宣道:“瑾宣,宣旨。”
“陛下,何来圣旨?”瑾宣回首问道。
“我念,你宣。”明德帝淡然说道,搞的这种突发事情,明德帝自己密谋,不会和他人分享。
“是。陛下。”瑾宣低眉顺眼说道。
“明德二十三年,朕感上召,深明祖法龙封卷轴定储之事,非顺应天时。”
瑾宣十成虚怀功,内力深厚,让在场官员都听得真切。
每个人都在胆战心惊地听着,见证着这改变北离历史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