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平毕生所学可不止一本手札,殷嵇九和屈莫广一人扛着一箱回将军府,带到沈川媚的院子。
沈川媚赶走绿竹后没有休息,拿写信剩余的纸笔在桌上写写画画,最后丢进盆里一把火烧尽。
手札将桌子堆满,屈莫广说:“实际上,我还有许多本没看。”
得到手札的时间短,他白日要在宫中,只有夜深人静时才能偷偷研究,如今总算可以暂时松口气。
“那就先从没看的看起。”沈川媚道。
殷嵇九不懂这些,荡荡无事的双手准备离开。
沈川媚喊他,头也不抬说:“殷公子,你去将药罐子和我们所需的东西搬来。”
屈莫广停下手中的事看沈川媚,怎么让殷嵇九干这种事,他好歹堂堂殷家公子,还是锦衣卫,干下人干的事到底有损体面。
“这种事直接让下人去做。”一起来研究的沈松中也说,桌下扯沈川媚的袖子,虽然说是为殷老将军做事,但身份差别还是要注意。
“将军府鱼龙混杂,我不信下人。”沈川媚直言道:“如果你们无所谓,就当我没说过。”
更直白说,整个将军府,她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殷嵇九,也许因为对他有过一世的了解,能确定这个人至少目前还能把握在手里。
大事面前谨慎是对的,大家不说话,殷嵇九踏出房门也撸起袖子亲力亲为搬东西。
不懂医的在外面干苦力,懂医的就在屋里专研手札,配合的倒是相得益彰,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绿竹给他们奉茶,茶杯搭上其中的一册手札上,屈莫广胳膊肘一撞,滚烫的热水一下子浇在手札上,手札拿起来翻开,许多内容已经糊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沈川媚变了脸厉声。
绿竹噗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沈松中屈莫广捏着袖子小心拭擦抢救。
沈川媚沉声说:“快些拆了,趁太阳拿外面晾干。”
纸一页一页摊开铺在外院,几道身影忙忙碌碌。
绿竹忐忑加入忙碌里抬眼看见沈松中屈莫广都盯着自己,心一抖,吓的一时忘了反应。
沈松中一声喝骂:“嫌不够添乱还敢来,快快滚下去,别再添乱!”
“奴婢只是想帮忙,我这就走。”绿竹不敢看人,垂头冲回屋里。
沈川媚透过窗户还在看院子。
院子里的身影结束忙碌回到屋里,看见绿竹跪在角落,脑袋磕在地面,整个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沈松中睨了地上的绿竹一眼,又看韫玉,选择沉默。
夕阳盘踞西山时,屈莫广去将晾晒的手札收回来,出门没多久又兔子一样跳回来,脸上写满激昂雀跃欢腾。
“快看,这是什么!”他将其中一张手札举到大伙面前,激动使他红光满面:“正是我们所需的解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
沈松中抢过去看,同样激动:“没错,是这个!”又递给沈川媚,再看她的眼神多了几许不易察觉的复杂:“韫玉,你也看看。”
自然都是高兴的,沈川媚说:“找到是好事,雪莲和水凤花都有,其余的药材也好找,说不定陛下明日就能醒来。”
“可不是!”屈莫广立即道:“我这就命人去备药。”
沈川媚应一声好。
屈莫广走到门口又停下,回头对沈川媚说:“这丫鬟虽然犯了错,我们却因此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就算是将功补过,且跪也跪了,韫公子饶她这一回吧。”
“既然屈公子亲自开口。”沈川媚看快瘫在地上的绿竹:“还不快谢谢屈公子。”
绿竹声音都虚了:“奴婢谢过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