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浇了汽油的遗体便腾的烧起来,通红的火光一下就映红了苏州河的河面,耀眼的火光中,对面又有人接连跳下河。
不一会,便有一个接一个的青年湿淋淋的爬上岸。
看到正在火化的遗体堆,几个青年脸色有些惨白,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冻的,但没一个退缩。
“长官,请收下我们吧!”一个青年颤抖着说道。
谢晋元、韬没有反应,他们两个还没能从火化袍泽的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
但是严峻已经恢复如初。
这就是认知带给严峻俩人的优势。
绝不为无法掌控的事情而感到烦恼。
打仗就要死人,这是铁的法则,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严峻绝不会因为流血牺牲感到困扰、哀伤或者愤怒,有这工夫,还不如多做些实际工作,改进战术法战。
“你们找他。”严峻指了指伍杰。
刚爬上岸的青年便立刻围住了伍杰。
“你们都想好了吗?”伍杰肃然道。
“想好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一个青年昂然回答道。
“可是这个责任不是那么好担的。”伍杰伸手一指正在熊熊烧的遗体堆说道,“看见这堆遗体了吗?不到三天之前,他们还是跟你们一样的活人,可是现在他们却躺在这里即将化成灰,你们如果加入到淞沪独立团,大概率也会变成这样。”
“就算这样我也加入。”其中一个青年悲怆的说,“我不加入他不加入,等到有一天你们全都战死了,淞沪就沦陷了,中国大概率也会亡国,我宁可死,也绝不当亡国奴!”
“说得好!跟我来吧。”伍杰道。
几个湿漉漉的青年跟着伍杰走了。
严峻刚回团部,李当归又从开封路返回。
“参谋长,各营连很快就能打扫完战场,接下来是就地驻守开封路、甘肃路沿线的各个里弄,还是撤回营地?”
“每个里弄留一个战斗组,主力全部撤回!”
“是直接撤回到四行仓还有中国银行大楼吗?”
“对,鬼子的几个重炮群都在,要提防他们再次发起炮击,所以必须撤回四行仓和中国银行大楼。”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之所以修建四行仓和中国银行大楼这两个大碉堡,不就是为了提供庇护所?有庇护所不用,却非要守在外围的各个里弄挨鬼子炮兵炸,那叫蠢。
另外,人不回来怎么开庆功宴?
很快,第一批部队就撤了回来。
杨瑞符带着一脸笑意走进团部。
“团长,参谋长,还有团驸,你们猜我们营缴获了什么?”杨瑞符笑得见牙不见眼。
“缴获了什么呀?”韬显得兴致不高,甚至连青天白日勋章带给他的喜悦都被冲淡。
“你这什么表情?我告诉你们,我们1营在开封路缴获了鬼子的一面联队旗,这东西可是稀罕玩意。”说完,杨瑞符就解开军大衣的衣襟从里边取出一面揉成团的军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