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
实在是太像了!
苏铭拿笔的手势,沾墨的频率,甚至笔下的画都和陶大川如出一辙。
赵千河一时之间看得失了神,竟然感觉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个小孩子,而是陶大川没有忘记前世的记忆,直接投胎转世了!
“这,这不是你和大川小的时候,我带着你们画画的地方吗?”任老注意到苏铭笔下的画面,激动地道。
当时任老就在一片竹林中搭了一个房子,带着陶大川和赵千河近距离感受自然之美。
苏铭笔下,那片竹林仿佛正随风飘动,发出簌簌的风声,将初春寒凉清新的气息传出了画外,连飞鸟和流云都存在得恰到好处。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赵千河声音发颤,莫名地开始相信心中那个匪夷所思的猜测。
难道……难道他真的就是陶大川。
陶大川望向任老, 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眼看着他就要自爆,苏铭赶紧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这是我师父给我描述过的地方,他是陶大川的徒弟。”
“你师父是陶大川的徒弟?不可能!我师兄一辈子都没有收过徒,普通人的绘画天赋,他根本就看不上眼,也懒得指点。”赵千河斩钉截铁地否认道。
“那你怎么解释这张画?”苏铭一摊手,直接摆烂。
“这……”赵千河也哑口无言。
“别以为你很了解你师兄,说不定你师兄也不了解你呢。”苏铭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没有天赋的人陶大师肯定看不上,但是我师父特别有天赋,我比我师父还有天赋。”
“小朋友,请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啊?”任老一脸宠溺地望着苏铭,询问道。
“我师父已经去世了,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姓名。”苏铭撒谎脸都不红。
好在任老也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欣慰地笑出了声,“好啊,我们华国居然出了你这样一位百年难遇的奇才,还是大川的徒孙,我也是死而无憾了。”
“你就是任老爷爷吧?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那你就是我师祖啦?”苏铭眨着眼睛,故意笑呵呵地问道,“你看我这次有没有资格代表华国参加国际水墨画比赛?”
“有,当然有,这次比赛就让千河和你一起去,有你和千河一起参加,必然能赢过寒国那个嚣张的小子。”任老直起腰,开心不已地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几个人就急匆匆地敲响了苏家的门。
这几人都是华国水墨画协会的成员,他们面色担忧,“任老,我们低估了那寒国画师的实力,就在刚刚,他又发布了好几张作品,水平比他一个月前发布的作品要高得多!”
“他肯定是故意在比赛开始之前藏拙,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这小子的绘画功底太强了,我看,就算找到了那个能高仿大川老师的画家,也比不过他。”
“别说是高仿了,恐怕就是大川老师现在活过来,也有三成的概率会输给对方。”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忘记了这次比赛,参加的人除了苏铭以外,还有赵千河。
赵千河的脸色阴沉,自从陶大川死了之后,国际水墨画大赛每年的冠军都是他,安生了这么多年,偏偏今年接连出了两个刺头!
想骑着他的名声风光!真是可恶!
除了苏铭,在场的活人都没一个注意到赵千河不满的微表情。
“我们华国素来有水墨画之国的美名,那寒国小子欺人太甚,居然在网上扬言说,如果这次他赢下了冠军,就能证明寒国才是真正的水墨画之国。”
“诶,水墨画起源于我们华国,如今却人才凋敝至此,让那小小寒国骑在我们头上猖狂。”
“不。”任老猛然一抬手,打断了他们的抱怨,“依我看,这次我们华国必胜。”
他转身询问了苏铭的名字,才神情严肃地对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单独教授苏铭一套任式水墨画画法,有这套画法的加持,苏铭必然能赢下冠军。”
“难道是任式绝技?”众人兴奋起来,“天哪,任式绝技不是对天赋要求极高吗?这小孩子难不成真比大川大师还要厉害?”
“出去吧。”任老咳嗽一声,他们立即收住了议论声,乖乖地退了出去。
唯有赵千河没有离开。
任老打量了他一眼,沉声道,“千河,你也出去。”
“为什么?”赵千河惊呼出声,“师父,我可才是你的亲徒弟,为什么你不把你的绝学传给我?而要传给他一个外人?”
“他不是外人,是大川的徒孙。”任老有些无奈,“我早说过了,任式绝技只适合大川,不适合你,你学了只会适得其反。”
“您每次都这么说!”
赵千河愤愤不平地大喊出声,“您就我和师兄两个徒弟,师兄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您还是不肯把任式绝技教给我,如果您当初一视同仁,以我的天赋,怎么可能没有师兄画的好?”
“您就是偏爱师兄!师兄去世了这么多年,别人一说和师兄有点关系,您就眼巴巴地去教他!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徒弟?”
他一口气将心中多年的积怨都说了出来。
任老面色一怔,似乎是太过于震惊他居然会说这些话。
赵千河说完,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赶紧弥补道,“抱歉师父,我只是太想追上师兄了。”
任老回过神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你留下吧。”
“不是我不教你们任式绝技,而是我的手有伤,握笔超过两分钟就会手抖,待会我会为你们演示任式绝技的水墨画法。”任老走到案边,语气凝重。
“这画法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两分钟内,你们若是看得懂,自然能领悟,如果看不懂,那便是照猫画虎,我也没办法。若我没有受伤,想画多久就能画多久,你们跟在我身边日日夜夜看着我画,倒是更有可能理解,只可惜……”
任老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拿起了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