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的神经宽大是出了名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军医是最直接看到阿牛那超强的恢复能力,只是他以为神仙的师兄也是神仙,身为神仙,恢复得快些也是正常的。
在这种默认之下,谁都没有觉得阿牛再次冲锋有什么问题。
唯一例外的是敌人。
蒙古人看着被shè成刺猬的莽汉一瘸一拐地走回去,心道这种人估计整个大明也就只有一个。好不容易恢复了点胆气,想想竟然被肉鸡一样的明兵打退,怎么都心里不畅快,准备夺回场子。
谁知刚冲到明军阵前,又冲出来一员大将,身披三重甲,手舞金刚杵,猛地一吼便是地动山摇,头晕目眩,胆气尽丧。
“那怪人又上来了!”蒙军之中一声狂吼,顿时锋锐尽退,比来时更快地退回了自己的阵中。
敌人逃跑太快,阿牛追赶不及,只得停下脚步,扶了扶盔,喃喃道:“我没杀几个人吧?”
从阵斩而言,阿牛杀了不到十人,数量并不高。然而他每次杀人,都给人一种惊天动地的感觉,将恐惧的烙印深深打入骨髓之中。这种无形的jg神折磨,让人看到他便失去了动手的勇气。
刚才好歹还能远远shè箭,现在看他甲胄齐全,轻箭在二三十步上shè在他身上就像是挠痒痒。就算是重箭,好不容易破开铁甲之后,里面还有一层锁子甲和皮甲,再要想让这大方砖皮开肉绽,只能是奢望了。
“既然如此,只有请大博了。”蒙古将领不甘地看了看眼前的明军阵营,对左右言道。
不一时,一个身披各种羊皮和羽毛的萨满巫师走到了阵前,带领着他的弟子开始敲锣打鼓,齐齐跳起了巫舞。
陌生的歌舞让明军看着十分好奇,纷纷猜测这是不是蒙古人在为死去的同袍做法事。
“他们连尸体都不收,做什么法事?”符玉泽好奇道。
白沙到底是有些见闻的人,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道:“好像不是做法事。”他的摩诃萨天眼金光闪动,道:“他好像在布一个阵法,周围的死气都聚过来了。”
“能不能打断他?”白枫上前道,“无论如何,断没有放任他在阵前施法的道理。”
“看我的!”或许是平ri被老婆管得太严,阿牛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大出风头。他问张h要一张强弓。张h哪有不许的道理?当真给他找来了的一张铁胎弓,乃是军中力士用的。
阿牛曾学过《落ri弓》,虽然成绩糟糕,对于弓箭却也不算陌生。他捻了一支铁杆重箭,搭箭上前,在八十步远的地方拉弓如满月。
只是略略瞄准,阿牛便放了弦,只听“嘣”地一声脆响,箭矢离弦而去。
铛!
当阵施法的萨满对这蓄势而来的一箭并没有丝毫慌张。他闪电般举起手中的骨杖,准准挡住了这支铁箭。
巨大的力量让萨满后退了两步,随着铁箭落地,他再次回到阵中,延续之前的阵法。
换个智力正常的人,看看这招不能奏效,自然要想别的办法。偏偏阿牛是个智力不正常的人,他再次捻起一支铁箭shè了出去。
萨满以他惊人的反应能力,靠着一杆质地极其优良的骨杖,再次挡住了这一箭。
他冷笑一声:“没有用的!”将箭往地上一甩,他再次回到阵中,开始施法布阵。
嘣!
第三箭shè来。
嘣!
第四箭。
嘣!
……
阿牛持之以恒地shè着箭,一次次打断萨满的施法,渐渐让那个萨满心声愤怒,脚下的步子越来越乱,熟练的巫歌和舞蹈,也出现了不合拍的状况。
更让萨满巫师心焦的事,他发现这样的shè箭,并非没用。他承继于师父的骨杖,出现了一道裂缝。
“你的心乱了。”蒙古阵中又走出一个萨满,同样身披兽皮,头戴羽冠,手中拿着洁白如玉仿佛散发着荧光的骨杖。他道:“你忘了我们随着师父在草原上的苦行么?你忘了即便是最凶横的豺狼都不能动摇我们崇敬长生天的心智么?只是小小的弓箭,就让你失去了大草原的凝静。”
这萨满显然比正在布阵的萨满地位高出许多,面对这样严厉的批评,他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让乌兰巴ri来会会他。”萨满吐出了一个貌似了不得的名字。
其实是他自己的名字。
许多野蛮民族似乎都有用第三人称作为自称形式的习惯。
列阵失败的萨满退到了一边,让出了主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