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早就有弃暗投明之心,还请道长慈悲,度我一场。【】”罗奥松道。
“要我如何相信你?”
“这个,”罗奥松四周一望,道,“道长,其实那位姑娘在放火之前已经被劫走了。我师妹竹青子一直在她身边。”
“唔,原来她是卧底。”钱逸群叹了口气,心中颇有挫败感,竟然没有早些看出来。
“放火只是为了阻隔消息,好拖延时间,一旦他们进了洞天,往林子里一钻,未必能找到他们。”罗奥松道,“洞里过个十天,咱们这里才一天。所以即便道长现在追下去,他们也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天路程。”
钱逸群心道:这回倒是真的被坑了,不过本来就打算明天出发,只是需要提前一些罢了。麻烦的是那个嘎巴喇嘛,若是阴魂不散缠在我身后,又是一桩麻烦事。
“师弟、师弟!”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众人的喧哗之中响起,让钱逸群精神为之一振。
是柳定定!
钱逸群翻手一道轻身符,从屋檐上飘落而下,展开双臂护住了柳定定,不让罗奥松偷袭。
罗奥松也认出了这个声音,颇为意外,心中暗道:多半是竹青子那小贱人已经铁了心要反骨,啧啧,可惜落在大师兄手里,死也不是件易事。对啊,我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不管怎么先将番僧骗下去,到时候往鬼脸头上一推便是了。
钱逸群仰头见罗奥松踩着屋顶往外跑去,并不追赶,回头对这位嫂子道:“柳姑娘,你没被抓走?”
“你倒是挺失望么?”柳定定没好气道,“是方姑娘替我被抓了。我等药力一过便跑来找你,你快去将方姑娘救回来。”
方姑娘便是竹青子的俗家姓氏,也是她与俗缘的最后一丝联系。
生性懦弱的方姑娘不敢违背大师兄的法旨,却又不愿意背弃柳定定这么个唯一的朋友,索性用药迷倒柳定定。藏了起来,自己换了柳定定的衣服,拿了约定好的记号,服下药躺在床上等着被抓。
十全老人与圆明和尚的如约而至。他俩不认识竹青子,也没见过柳定定,只是因为大师兄知道钱逸群厉害,借口要收拢门人布阵,让这两位“高人”出手。这两位并不畏惧。便按照记号抓人。
他们没见到内应,还以为帮着放火去了,扛起竹青子便往玉钩井跑去。
到了玉钩井,鬼面一眼就认出是竹青子,不由暴怒;“怎么是你!”
竹青子蜷起身子,委屈道:“我被看破了,反中了自己的药。”
鬼面知道这个师妹纯粹就是个鼎炉,脑子也不好使,发生这种事固然让人恼火,却也不算出人意料。他挥了挥手。对两位前辈道:“师伯、师叔,恐怕还得请你们再跑一趟。”
十全老人与圆明和尚还没说话。罗奥松已经按照约定的时辰在观里放火了。一时间人声鼎沸,就连外面的人都被惊动了。这种情况之下要去找个没见过的女子,又没有记号可认,怎么可能找得到?
“先下去吧,罗师弟素来聪明,好歹能把那个番僧骗来。”鬼面叹了口气,怒视竹青子。“你的解药呢!”
竹青子怯怯道:“还没配呢。
“谢师弟,扛着她走。”鬼面大师兄一挥手,朝井口一比。道,“师伯师叔,请。”
二老也不客气,等前面探路的弟子下去,便跟着跳下了井中。布在井栏周围的阵图,发出阵阵荧光,每穿过一人,便有一截白骨化作粉末。谢宣等同门都下了井,换了新的白骨,便要将竹青子扔下去。
“师弟,”竹青子哭道,“我最怕那些阴鬼,放过我吧。”
谢宣手下略一迟顿,缓缓道:“我若放了你,大师兄恐怕放不过我呢。”说罢将牙一咬,手上用力,把竹青子抛入井中,旋即跟着跳了下去。
……
“她那师兄最多就是抓她当个烧饭煮水之类的苦力,不会害她的。”钱逸群宽慰嫂嫂道,“这样,让我约齐帮手,明日一早就下去救人,如何?”
柳定定心中担忧,恨不得自己有钱逸群这样的本事。她催促道:“你且快些,她那些师兄弟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是伤了她总是不好。”
“那是那是,一旦人手到齐,我就下井!”钱逸群信誓旦旦道。
“师兄!”符玉泽从人群中发现了两个游离众人之外的身影,仔细一看果然是钱逸群与个他没见过的女子。
――身为道士,怎么可以近女色呢!
符玉泽为了钱逸群的戒品节操,匆匆扑灭了大火,便将收尾的工作留给了其他道士,往钱逸群这边跑了过来。
“师兄!”符玉泽跑得气喘吁吁,“这火十分蹊跷!”
“嗯,我知道了。”钱逸群转而对柳定定道,“这是我的帮手之一,乃是个用符的高手,明天他也与我一并去。”
柳定定看着这个颇有些女气的年轻道士,开口问道:“你是男是女?”
符玉泽被打击得无言以对,沉默很长时间,方才安慰自己道:等过两年换了声音,便不会再有人这么无礼了!
“他是男的,”钱逸群替符玉泽道,“是天师府张真人的师侄。”
“没想到年纪这么轻,那除他之外还有谁人跟你一起去?”柳定定问道。
“还要等白氏昆仲,他们乃是我的故旧,尤其是白枫白芥子,一手自反剑承袭先秦服剑术,端的厉害!”钱逸群替白枫吹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