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杨枭从林间怕了起来,混在一堆受惊乱飞的鸟儿中间,落在了道观的台阶上,也就是恶来的身后,不动了。
穆青觉察到了那气流所在的位置,却并不靠近,只是站在原地震惊的捂嘴巴,眼泪却像不要钱一样的哗啦啦流出。
好一会儿,她放下手掌,跌跌撞撞退了一步,凄凉的扶着树干,向恶来伸出手去,哽咽道:“师兄……我地兄……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们的道场……我们的家……为何会变成……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啊……”
那声音有如杜鹃啼血,叫人闻之落泪。
恶来放下了怀中的骨骸,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师尊呢……姚云通呢……善去呢……?”穆青茫然无措的左顾右盼,又是焦急又是不安。
恶来一声不吭。
突然,穆青好像刚看见地上那具尸骸似的,捂着胸口,悲恸欲绝道:“善去…善去师兄,数日不见,你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只叫这老天不开眼,善去兄,这观里,就你和恶来师兄最疼我,爱我,如今却是……”
“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间,恶来莫名爆发出一阵大笑声,打断了穆青那肝肠寸断的倾诉,他指着穆青笑了个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嚯嚯嚯……”
穆青泪水涟涟,神色多有惊恐却不敢靠近,她凄苦道:“师兄,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穆青啊!?”
“哈哈哈哈哈…嚯嚯…哈哈哈哈哈~”
恶来笑的弯下腰去,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他想到什么,赶紧冲回去扶着善去的肩胛骨,指着来人笑的前仰后合道:“善弟,善弟你看谁来了,哈哈哈哈哈~贼狗攮的偷汉女来了,哈哈哈哈~~”
善去歪着头,一言不发。
穆青哭声一顿,愣住。
“这厮叫我师兄,必是有求于我等,竟在这里哭丧,哈哈哈哈~你猜她有几分真心?善弟,善弟,你觉得呢??”恶来狂热而亲昵的和善去脑袋贴着脑袋。
“师兄!”
穆青跺了跺脚,嗔怪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恶来却只是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善去的脊椎。拍得善去下巴里的肉糜扑簌簌往下直掉。
见恶来笑那么开心,穆青也忍不住笑了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她也不哭了,只是一撩头发,倚在旁边的树干上,抱着胳膊,淡淡道:“师兄,你尽可辱我,欺我,羞我,可你不想要那法界令牌了吗?”
法界令牌四字一出,恶来浑浊狂颠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和恍惚,他喃喃念叨道:“法界令牌…法界令牌…”
穆青扣着指甲淡淡道:“师兄,你在道观十年,我早知你和善去师兄有所图。如今师兄却是忘了初心,忘了使命哩。”
“放……放你娘的屁!!”
恶来双目陡然血红,牙齿磕磕碰碰,唾液从口中流出,他喘息着指着穆青,结结巴巴道:“放……放你亲妈的…狗屁!!”
“哦?”
穆青不以为忤,只是歪着头,冷声淡淡道:“师兄,那地宫是我师门之物,那令牌,也是我师门之物,你为求令牌我不怪你,可你究竟,将何物放进了地宫?嗯??”
恶来一惊,好似被雷击一般喃喃道:“蛇…蛇…蛇进去了…蛇进去了…蛇好多好多进去了…”
杨枭看着那恶来,心道不好,这恶来居然被这穆青几句话说得竟是快要清醒似的。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