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同类在漆黑的夜晚嘶鸣。
正在思考的杨枭不耐烦的抖了抖翅膀,鼻孔里无奈的喷出一股淡淡的气流。
平日里那些兄弟在密林里呼来唤去的时候,杨枭只觉得呱噪,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在这座阴森的密林中几乎一声都不会叫,不叫还能暗中偷袭猎物,叫了反而会把猎物给吓跑,饿肚子倒还好,要是吸引了什么天敌的注意,做了其他生物的盘中餐也是等闲。
原本杨枭也和其他鸟类一样,在树干间用枯枝和落叶搭了个窝。
可自从杨枭亲眼看见过隔壁树上的一只鸟因为发情期叫的太欢,最后被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斑斓大蛇给一口吞掉。之后,杨枭就把自己的窝硬生生的往高处挪了二十多米。
“呜———呜———”
叫声依旧。
其中夹杂着一些惊恐和不安。
杨枭立刻从不耐烦中惊醒,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做鸟做了这些年,他对森林中的各种声音还是很敏感的,虽然鸟不会说话,但声音里的情绪却比字更加直接。
有危险。
杨枭抖了抖翅膀,从窝里钻了起来,踩在树干上,随时准备起飞。
在密林的夜晚,有什么危险杨枭不知道,总之飞就对了。
正想着,密林里传来一丝沉闷的吼叫声,那是花豹的声音,杨枭听见花豹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是花豹还好,他不在花豹的食谱上,三十米高的枝桠也足以让花豹望而却步。
然而正当杨枭松了口气之际,密林中花豹的声音却陡然凄厉起来,它一反平素里不怒而威的呜咽,此刻叫的仿佛前世那些被切了蛋的猫一样。
杨枭悚然一惊,那叫声离他距离极近,他顾不得更多,当即在密林中盘旋飞起。
身体上黑色的羽毛让他在夜色中很是隐蔽,他没发出多少声音,只是向着远离那嘶吼声的方向飞去。
身后花豹的声音越发凄厉,随后在某个时间点戛然而止。
再也没有叫声。
密林里安静的只剩虫子的叫声。
杨枭飞到密林中的某处树干上停了下来,他可以躲开,但是不能躲太远,更不能躲进别的鸟的地盘里,这是密林里不成的规矩,否则少不得又是一番撕打互殴,能打赢自然好说,可如果打不赢,在这寒冬腊月里受了伤,那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棵树是杨枭不大的地盘内一个比较隐蔽的观测点,平时他没少在这里观察老鼠活动的踪迹,此刻他躲在这里,用一双巨大的眼睛盯着密林深处。
枭是夜行生物,黑夜中,他的视线异常敏锐。
漆黑中,他看见一只足足有一人高的花豹摇摇晃晃的走到离他窝不远的一棵树下,倒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后,便再也不动弹了。
那密林深处,有什么东西拖着白色的毛发,沙沙走过,那白色的毛发太长,完全看不清本来面目,只是惊鸿一瞥后,那团蠕动的白毛便消失在密林中,再也不见踪迹。
杨枭瞪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密林深处,如同雕塑一般,立在枝叶间一动不动。
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直到密林中的其他夜枭又呜呜的正常叫起来,他这才抖了抖翅膀,悄无声息的张开翅膀,一点点的飞掠回去。
短短的一节路它飞了又有足足一时辰,几乎每隔一段他就停下来,用眼睛盯着漆黑的林子。一直到完全确认那个怪异的白毛身影不再出现,他才缓缓接近了那只花豹。
花豹倒在地上,胸口被咬出了一个大洞。
洞口血淋淋空荡荡,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杨枭站在树枝上,盯着那具尸体看了很久。
他感到困惑。
花豹是密林中的顶级掠食者,如今却被不知道什么生物给掠去了心肝,这可是件奇事。